“唔,有些道理……”陸千駿略沉吟片刻說,"還應該考慮這把匕首。它上面沒有半點鏽迹,不能設想它落在這潮濕的山谷中超過一天的時間因而它隻可能屬于死者或搜屍者,……盡管他的确切歸屬尚有待于指紋檢查。如果再加上死者财物無恙這個事實,我覺得就連第三種可能也可以排除了。"
“你認定是謀殺?”鄭勁松吐出嚼過的茶葉,又往嘴裡丢進一撮。
“是的。”陸千駿指着屍體旁淩亂的腳印說,“這些腳印是從岩上伸延下來的,可以肯定,搜屍者與兇手是同一個人。至于死者是如何落岩的,我們不妨到此案的第一現場﹣﹣岩上去看,如果兩個人的腳印軌迹呈夾角狀,可以設想死者在此夾角的頂點冷不防被兇手推落岩下,如果腳印重疊淩亂,則表明死者落岩前曾與兇手搏鬥。從岩下發現匕首這一情況,我傾向于後一種推測。”
“好,”鄭勁松“噗”的一聲吐出嘴裡的茶葉,“我們這就上去驗證驗證你的推理。”
沿着之字形的崎岖小路爬上岩頂,陸千駿一眼便看到現場上的腳印正如自己設想般重疊淩亂便沒像鄭勁松那樣立即彎下腰來細心觀察,而是掏出手絹心安理得地自顧拭擦額頭剛剛沁出的熱汗。
鄭勁松觀察一番後又往嘴裡扔進茶葉咀嚼起來。陸千駿也摸出提神的薄荷糖,但在打開蓋子時卻發現領導臉色陰沉得厲害?他心中一驚,顧不上吃糖連忙低下頭來細看一看之下頓時傻了眼:除了死者和搜屍者,現場還有第三個人的腳印!
噢不,令陸千駿大為驚訝的線索并不止于此,接下來搜索現場時,鄭勁松又在附近一個灌木叢中找到一條兩尺來長的鐵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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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場回來後,鄭勁松便決定成立以自己為組長的破案小組;因發案這天是元月15号,故代号為“1.15”小組。成員除陸千駿外還加進了祁順海和何以藍。
陸千駿不明白鄭勁松為何要如此興師動衆,他覺得,現場留下的線索并不少,隻消把腳印、匕首、鐵棒及死者生前活動等情況查清,案子自然會水落石出。而這些工作由他陸千駿一個人來做也就綽綽有餘。
“線索是不少,而且還相當清晰。”鄭勁松喝了一口茶說,“從腳印看,搜屍者穿的是一雙40碼、前後跟打了鐵掌的皮底三接頭皮鞋,那是近年來流行的複古時尚。岩上第三者穿的是一雙39碼旅遊鞋。在馱龍鄉這個經濟比較貧困,思想又保守山區,穿這兩種鞋的人應該并不多。經指紋鑒定匕首屬于死者,而鐵棒上的指紋亦已取下,隻等其主人對号入座了。按你的想法去順騰摸瓜,破案理應并非難事。惟其如此我心裡才産生這樣一種預感……此案也許比我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祁順海聽罷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松哥,你這樣預感,總要有點事實根據吧?”何以藍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事實根據,暫時拿不出。也許是第六感吧?”鄭勁松笑了笑說,“接下去就分頭行動吧。千駿和以藍負責落實腳印和鐵棒上的指紋……海子調查岑承志生前活動。"
“那,松哥你呢?”陸千駿對這樣的安排還是有點不甘心,臨走時調皮地問了一句。
“我……将苦思冥想剛才你們講的那個預感。”鄭勁松臉上表情十分嚴肅,“并等待你們的調查結果,以确定這預感是多餘還是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