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天桃市還有老遠,鄭勁松便命令下車并讓六個警員原地待命,其餘的人以急行軍速度走十裡路趕赴後龍山。
10點差一刻,在事先約好的地點見到了早已守候的祁順海。
“有動靜嗎?”鄭勁松悄聲問。
祁順海搖搖頭。
“估計還要等幾個鐘頭哩。”鄭勁松自言自語般說完,便吩咐祁順海、陸千駿随他在古碑附近潛伏;其餘的人亦三個一組,隐蔽在周圍作為接應。并再三強調,沒有他的命令,無論出現什麼情況,接應人員都不能輕舉妄動。
皎潔的月亮開始偏向西天,白霜般的月色使本來就冷得刺骨的下半祖增添了濃的寒意。死一般的寂靜中,隻偶爾有一股鬼叫般呼嘯的山風穿林而過……使人不禁想起神話中那些來無影去無蹤妖魔,它們那亂蓬蓬的長發就在你頰上脖間拂過,引起一陣久久消褪不了的雞皮疙瘩。
句町王宮殿遺址的層層台階,在月光下變成了一幅由為數衆多的黑白相間橫條組成的巨大圖案使與它巍然對峙的古碑在這一背景的映襯中顯得格外神秘莫測。三位偵察員一動不動地潛伏在草叢後面……六隻耳朵和六隻眼睛,凝聚了他們的全部注意力,在黑暗中,猶如三台高度靈敏的雷達監測般在探測、捕捉周圍一切可疑的動靜。
山口來路方向終于隐隐傳來可聞的腳步聲!雖說周圍一片黑暗,但陸千駿分明看清了鄭勁松的眼神中的鼓勵和叮囑,他也和鄭勁松、祁順海那樣,毫無聲地拔出了腰間的手槍。
“沙、沙、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身穿黑衣黑褲的人出現在山口。
蒙面人站在山口向周圍搜視、帝聽了片刻,認定沒有什麼可疑情況後,便大步走到古碑前。他擡頭看了看天空,口中喃喃叨念,“西北……西北……”然後向西北方向伸直手掌微微偏着頭用眼睛向前瞄了一會,走到對面殿基的中點,向西南方向伸出手掌同樣瞄了一會,順着這條無形的視線,走到一塊有約一個人高、孤零零地屹立着的形狀怪異的石頭前停下,接着他又擡頭望天,然後邁步向他認定的正南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在嘴裡數“一、二、三……”數到第十步便停下,轉身向正東,又是邁一步數一步地走起來。
鄭勁松等人悄悄爬起,蹑手蹑足地跟蹤而去。”……五十六、五十七……”蒙面人數得極認真,看樣子像是生怕數錯一步。他緩緩地隐進一片犬牙交錯的亂石灘,數數聲也漸漸減弱,不多久就完全消失了。
鄭勁松示意陸千駿和祁順海左右分開然後成“後三角”的隊形慢慢包抄進去。可進得亂石灘一看,蒙面人已蹤影全無。鄭勁松命兩個警員隐蔽在岩石後警戒,自己上前,走了十多步,回頭招手讓陸千駿和祁順海快過來。二人走近一看,隻見在離鄭勁松腳下不到兩米處,亂石叢現出一個約僅容一個人的洞口,一條繩子已吊進洞内,繩頭則牢牢地系在洞邊一塊尖尖的岩石處,不用問,蒙面人就是從這裡鑽入了地下。
“該死,這個地方,……我原來應該想到的!”一向老成持重的鄭勁松不知為什麼竟咬牙切齒地低聲咒罵起來。
“這,怕就是著名古八景中的【天池玉液】了吧?以前的地方縣志記載它早已無迹可尋了呢。”祁順海也激動得低聲插嘴。
“别多嘴多舌,準備下井。”鄭勁松輕輕動了一下繩子,确信下面并無反應,便抓繩下井,臨下去時又低聲叮囑,我在下面搖三下繩子,你們再下。注意,盡量不要弄出聲音。”說完便像璧虎般悄無聲息地在井口消失了。
陸千駿最後一個下去。
這天然古井口雖小,但腔子倒蠻寬,橫洞以下不足一尺就是水面,而橫澗裡到處都是濕漉的。陸千駿好生奇怪:難道這井水是剛退下去不久的嗎?倘如此,說明其漲落必有一定的規律,不到某個時間,那橫洞便不可能被發現更不可能進去。要收藏東西,這真是個神不知鬼不覺的好地方!
橫洞不算窄,可容人彎腰走過。走不幾步,感覺地勢開始升高,三人便适當拉開距離,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既注意谛聽前面的動靜又要留神腳下盡量不要發出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