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飛快地掃了幾個雇傭兵一眼,對着最有可能聽得進去話的平頭疤說:“那個仿生人不是表演型号。”
溫執予的聲音很低,但他似乎天生帶着一股令人信服的,上位者的氣質。
聽到這句話後,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平頭疤迅速思考了一下,“外面太危險了,你留下,我去找他們三個。”
卻見溫執予不容置疑地對平頭疤道:“一會這裡也會變危險,你留下,我去。”
……
淩晨三點,仿生人所在的廢墟旁。
曹胖與尖臉的老鼠男一前一後,躲在半截矮牆後面偷窺提燈的舞女。
遊忱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斜着身子露出個頭,也饒有興緻地暗中觀察。
他眼尖地發現舞女提燈的姿勢變了,之前是單手提着燈上面的把手,現在變成了雙手捧着,似乎怕什麼東西從裡面漏出來。
指尖捏着下巴,遊忱回憶了一陣,忽然想起打開溫執予的包時,似乎在一堆煤炭中間看到了一個黃銅的蓋子。
哈,不是吧?
貓咪小偷。
難怪不肯說煤炭從哪來的。
舞女輕手輕腳地在淺水灘上行走,每過一會就會停下四處看看,像漫步的精靈。
頭頂黑雲密布,唯有她與光行走過的地方散發着一股安靜祥和的美。
“真是仙品啊!”曹胖看得眼都直了,“今天那一千點沒白扣,活該我遇到她!”
老鼠嘿嘿一笑:“這不比唐秘書好?”
“也比你那隻小野貓好多了。”曹胖回頭準備怼遊忱一肘子,卻莫名怼了個空。
遊忱笑着回了他一個:“是嗎?”
曹胖不在意地收回手肘,跟老鼠臉對臉露出猥瑣的笑。
他們藏的這處矮牆就在舞女不遠處,照她的行走軌迹很快就會路過,兩個雇傭兵蓄勢待發,以極緻的忍耐力看着貌美的仿生人從面前走過——
就在舞女背對他們的那一瞬間,兩個雇傭兵一左一右迅猛地沖上前。
曹胖伸手去抓舞女的雙手,而老鼠矮身去摟舞女的雙腿。
就在兩人即将碰到她的瞬間,仿生人突然轉頭,眼睛微微睜大,露出驚訝的神色。
隻見她輕盈地轉了個圈,躲開了兩人的觸碰,雙腿發力,條件反射般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水面上蕩起混亂的漣漪。
舞女茫然地看着突然冒出的男人。
而兩個雇傭兵也愣住了,不是因為别的,純粹是舞女呆住的表情也美得動人。
一雙淺色的眼睛像露珠一樣晶瑩剔透,漾着微波,看得人渾身焦躁。
“反應能力還挺強?”曹胖口水都要流下來。
“表演型嘛,敏捷應該設得挺高。”老鼠嘿嘿一笑,“這才帶勁!”
舞女聽不懂兩人的話,隻愣愣地蹦出了幾個字。
“客人?要看,表演嗎?”
老鼠和曹胖相視一笑。
“是是是,我們是你的客人,跳個舞給客人瞧瞧啊?”
曹胖往前一步。
舞女不知所措地退後。
“客人,要,先,買票。”
曹胖眯眼欣賞着她楚楚可憐的表情。
“錢是那麼好賺的嗎?你先跳一個,跳得好我們才掏錢。”
這句話舞女卻聽懂了,她驚慌地伸手拉起破爛的衣服,轉身就跑。
“她要跑了!"老鼠撒腿就追,“都怪你不給錢!”
“給個屁!爺就喜歡野的!”曹胖緊随其後,臨走前還不忘轉頭對遊忱喊,“學着點!看看爺是怎麼調教小美人的!”
遊忱連連點頭,“看着呐,看着呐。”
舞女快步在廢墟間穿梭。
兩個雇傭兵憑着光、聲音,以及腳下的水紋迅速判斷她逃跑的方向。
眼見前方的光越來越近,而那晃動的光也變得越來越混亂,仿佛舞女已經驚惶到連燈都拿不穩了。
追逐獵物的樂趣讓曹胖和老鼠越來越興奮,腳下速度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突然間,燈光停在了幾米前的某處。
“沒路了?!”
曹胖一喜,甩着肥肉與老鼠一前一後擠過一條牆間的縫隙,進入了一塊被爛牆包圍的空地。
廢舊的鐵皮堵住了周圍的出口,隻有他們來時那一條狹窄的路。
仿生人沒處跑了!
兩人驚喜地擡頭,卻發現舞女不在這裡,隻有那盞黃銅燈挂在正對着他們的半截枯樹枝上,随風搖曳。
兩人猛地一驚。
就在這時,牆角的陰影處亮起一雙綠油油的眼睛。
先是一雙,緊接着是兩雙、三雙……密密麻麻,牆角邊,牆壁上……甚至廢舊的鐵皮上!
一陣令人不安的響動後。
一隻比成年男人還高的巨型水狼從矮牆上躍下,邁着矯健的步伐進入燈光照亮的那一小塊區域。
深藍色的鱗片泛着不詳的光。
饒是曹胖和老鼠再傻逼,此時也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艹TM,是仙人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