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顧老三重生了,重生到不到一歲時。
就算沒有小時候的記憶,他從别人口中也聽說過自家的情況。
養父是軍人,在執行重要任務時犧牲,消息在他兩歲時傳回了家裡。
老宅那邊知道養父犧牲,變着法的欺負他們,最後換走了房子。
為此,養母大病一場,在親戚的幫助下,勉強振作起來,卻性情大變。
她隻知道幹活,不管他們幾個,兩個哥哥是她親生的,她還關心一二。
對她這個養子就是嫌棄,還說他是災星,克死了養父。
他吃着百家飯,磕磕絆絆長大了一點,不到七歲就會做飯,到了年齡也沒能去上學,而是下地掙工分。
這還不算,養母看不慣就毒打他一頓。
他聰明,養母打他,他就跑,養母追不上他,就不許他吃飯。
不吃就不吃,這裡背靠大山,山裡有吃的,抓野兔,掏鳥蛋,啃野果子,總能填肚子,不餓他就去學校聽課。
或許是遺傳原因,他腦子好使,聽到地内容,幾遍就能背下來,這讓校長欣慰。
跑到家裡給養母說,讓養母同意他上學。
可養母不樂意,校長也不氣餒,帶着其他老師連續上門。
養母被纏得沒法子,最後妥協,揚言不會給他交學費。
顧老三說自己會掙錢,自己交學費,不用她管。
從那以後,養母真沒管過他。
十八歲那年,顧老三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帝都一所師範大學,也迎來了人生的轉折點。
他的長相和生父太像,被人認了出來,被接回了陳家。
養母的親生兒子叫陳偉,自小身子骨弱,十年動蕩期間,跟着父母下鄉受苦,身子骨更好不了。
得知他回來,陳偉吃了安眠藥,沒死成被送去了醫院,醒來後要回家找親生父母。
陳家覺得他可憐,非讓他留下。
自那以後,陳家人對顧老三很客氣,客氣中帶着疏離。
顧老三很清楚,這一切都是陳偉搞的鬼。
他不在乎,沒人疼沒人愛,他一樣長大。
就算他們把所有的精力放到了陳偉身上,他也不在乎。
經曆過養母的冷落與虐待,他早已看淡親情。
誰知陳偉不放過他,害怕他在陳家立足,去了他學校,處處為難他,還散播謠言,說他想攀附陳家。
顧老三不為所動,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每次都能拿獎學金,老師對他也是贊不絕口,常常誇贊于他。
陳家人見狀,對他的态度漸漸轉好,聽到别人的誇贊時,還會忍不住說,不愧是我陳家的種。
陳偉本就嫉妒顧老三,聽了這話,對他恨得咬牙切齒,喝了點酒提着刀子到學校找到顧老三,當着所有人的面把他捅死了。
顧老三死後,回到了自己不到一歲的時候。
他感歎上天不公平,讓他艱難的人生重來一次,沒想到睜開眼,卻見到了養母慈愛的模樣。
難道小時候養母是喜歡他的,因為生活的艱辛,加上他克親的名聲,才虐待他?
他不相信,觀察了兩天,發現養母真變了。
不僅養母變了,連養父都回來了。
這和前世不一樣。
顧南城聽着宋蘭花胡扯,忍不住瞥她一眼:“别瞎說,這樣對孩子不好。”又對幾個孩子說,“涼水不幹淨,喝了生病,到時候得吃藥,拉屎都是蟲子,以後再喝就喝燒開的水。”
大牛二壯不信,轉臉問宋蘭花:“娘,真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所以不能喝涼水,你們要是想喝涼的,就等熱水涼了再喝。”宋蘭花去了廚房,準備燒水。
宋蘭花燒好水,顧大花進來,面帶喜色:“俺兄弟呢?”
“南城,大姐來了。”宋蘭花解下圍裙,提着暖壺去堂屋,拿碗倒水。
顧南城抱着老三出來,站在門口喊了一聲大姐,又對顧大花道了謝。
看見弟弟的那一刻,顧大花淚水模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别人都說你不回來了,總是欺負蘭花,尤其是老宅那邊,你可要給他們做主。”
“我知道。”顧南城迎着顧大花進屋,“任務很重要,需要保密,這才沒回來,以後不會了。這次回來,我想帶着蘭花他們随軍。”
顧大花樂得拍大腿:“這樣好,你們就不用分開了,也沒人敢欺負蘭花了。”
宋蘭花讓他們坐,她去做飯,讓顧大花喊李大娘一家人來這裡吃飯。
顧大花不想給弟弟一家添麻煩,和顧南城說了幾句話,對宋蘭花道:“别忙活了,俺回家吃,以後有機會再一起吃飯。”
宋蘭花挽留不住,把人送到了門口,回來見顧南城抱着兒子站在堂屋門口。
兩雙眼睛圓溜溜看着她,好像她臉上有東西。
宋蘭花抹了把臉:“我臉上有灰?”摸了摸沒有,更是疑惑。
顧南城壓下内心的激動,不動聲色笑了笑:“沒有,就是覺得你很賢惠。”
和記憶中的某個人重合。
宋蘭花翻了個白眼兒,去廚房做飯,誰想賢惠,幾口人等着吃,不幹活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