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回到家,已經是兩點半了,見家裡沒人,想起今天是周天,孩子們都去玩了。
明天晚上她值夜班,下午可以不去醫院。先把衛生收拾一下,半個小時後宋蘭花拿起沒做完的棉衣棉褲繼續做。
五點的鐘聲敲響,衣服才全部做好,收拾好針線筐,把衣服放孩子們屋裡,這才揉了揉脖子,伸了個懶腰就去廚房做飯。
她看了看廚房裡的東西,簡單炒了個青菜,切點鹹菜,煮了白米粥,熱了一些饅頭,正要出去喊人,顧南城從外面進來,身後跟着幾個孩子,一個個灰頭土臉。
宋蘭花嫌棄地皺眉:“你們這是幹什麼去了,挖煤的都比你們幹淨。”
顧南城朝後看了一眼,抱着小三,拉着二壯去井邊洗手:“還能幹什麼,跟人打架了呗,我回來時正好遇見,好家夥,四個打一個,還有一個在旁邊助威的,那架勢,比老子當年打架都勇。”
他沒說對方受了傷,不然宋蘭花肯定拿雞毛撣子揍人。
宋蘭花端着馍筐出來,幾步進了堂屋:“又跟誰打架了?”
島上的孩子打打鬧鬧正常,隻要不是很過分,就不會有人鬧到家裡,大牛不止一次跟人打架,宋蘭花見怪不怪,隻是囑咐大牛,隻準動拳頭,不準抄家夥,要是打不過,拉着弟弟們跑,千萬不能逞英雄。
“還能有誰,後面呂家小兒子。”顧南城給三人洗了手臉,幫他們擦幹淨才讓人進屋,自己去廚房幫着端碗端菜。
大牛進屋,坐在桌邊,滿臉不服氣,拿起饅頭使勁咬一口:“餓死我了,等我吃飽了,我們還要打呂紅兵。”
二牛也有樣學樣:“對,今天打不過,是因為沒吃飽,吃飽了繼續打肯定能打過。”
顧南城把小兒子抱到椅子上,拿了一塊饅頭給他:“你一點點跟着起哄什麼?”
“是兄弟,不抛棄。”小三咬一口饅頭,幸福地眯起眼,今天的饅頭真好吃。
蘭花見所有人都有筷子有粥了,順勢坐下掰一塊饅頭小口吃着:“呂紅兵又怎麼得罪你們了?”
唐嫂子一家六口,兩兒兩女,上面兩個是女兒,下面兩個是兒子,可見是重男輕女的。
呂紅兵今年七歲,個頭比大牛幾個都高,大牛一個打不過就群毆,一會兒唐嫂子肯定過來。
大牛吃了一口菜,咽下去才道:“他說皓軒和皓宇是沒爹沒媽的野孩子,我們氣不過,才和他們打起來的。”
宋蘭花和顧南城對視一眼,都微微蹙眉,等着吧,這件事沒完。
果然,飯吃到一半,唐嫂子拉着呂紅兵來了,呂紅兵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都破了,看着挺唬人。
宋蘭花再看看自家孩子們,沒一個受傷的,自知理虧,連忙裝傻賠笑臉:“唐嫂子可是大忙人,怎麼有空到我們家來?”
唐嫂子指了指小兒子臉上的傷:“宋醫生,你看看紅兵臉上的傷,都是大牛他們打的,你們四個打我們家一個,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大兒子比小兒子大四歲,一直不樂意帶着小兒子玩,一早跑沒影了,要是大兒子和小兒子在一起,顧家幾個孩子能欺負紅兵嗎。
宋蘭花也不裝好人了,闆起臉:“要說法是嗎,可以,把蘇醫生和秦副司令也喊來,大家坐一起商量個說法呗。”
唐嫂子勢利眼,捧高踩低,一聽蘇瑾和副司令要來,嚣張的氣焰小了不少:“咱們兩家孩子的事,你喊蘇醫生和秦副司令做什麼。”
“心虛了?”宋蘭花不依不饒,“你肯定知道他們為什麼打架,既然要說,就大大方方的說,别在背後說呀。”
小孩子知道什麼,肯定是大人說的,被孩子聽到了,才跑到外面說的。
唐嫂子心更虛,拉着紅兵就走,他不要說發了,回家給大兒子說,讓他把顧家幾個孩子揍一頓,看顧家怎麼要說法。
宋蘭花盯着他們的背影嗤笑,還以為多厲害呢,就是個紙老虎。
她準備回去,扭臉看見了蘇瑾,牽着浩軒和浩宇,臉色不好看。
宋蘭花連忙搬了把椅子,讓蘇瑾坐下慢慢說。
蘇瑾平緩一下情緒,想起孫子被人指着鼻子罵沒爹沒媽,心裡的火氣蹭蹭蹭往上冒,指着顧家後面咬着後槽牙:“你說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人,以前怎麼沒發現。”
“您說孩子們打架的事吧,南城看見了,咱們孩子沒受傷。”宋蘭花倒了杯水遞給蘇瑾,“當然,我說的是身上沒受傷,心靈肯定受傷了,您想怎麼辦,我都支持您。”
顧南城看一眼宋蘭花,你别火上澆油。
宋蘭花不怕他,瞪回去,這事兒必須計較,要是都在孩子面前說三道四,肯定會給孩子留下心理陰影。
大牛二壯紛紛舉手,也支持蘇瑾找呂家算賬。
蘇瑾見他們還在吃放,讓宋蘭花趕緊吃完。
飯後,宋蘭花拉着大牛、二壯和蘇瑾一起去呂家。
唐嫂子剛做好飯,正往堂屋端,同時訓斥大兒子,讓他看着小兒子一些,要是看見顧家的幾個孩子,能揍一頓最好揍一頓。
也幸虧呂隊長不在家,要是聽見妻子拱火,肯定不樂意,兩口子少不得要拌嘴。
大兒子呂紅軍不聽,反駁唐嫂子:“我比他們大那麼多歲,欺負小孩子不得被我好兄弟笑話,我可不去。”
唐嫂子正要訓斥,就看見蘇瑾和宋蘭花帶着孩子過來,心裡一個咯噔,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趕忙讓兒女們進屋。
這是來者不善啊。
呂紅軍認識蘇瑾,知道她是副司令的妻子,怕親娘惹事,趁人不注跑出去,這件事還得他爸來處理。
呂隊長剛才外面回來,看見蘇瑾來了,走過來熱請問:“蘇醫生,宋醫生,你們怎麼來了,快進屋,裡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