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三那年,父親出了車禍,母親患有先天性心髒病,每一刻都在提醒他要努力賺錢,直到去年年末,父親車禍沒挺過來,躺了兩年,最終撒手人寰。
陸應淮看着父親屍體上蓋着的白色床單,他哭的無聲,和脆弱的自己掙紮了許久,現在母親卧病在床,他在讀大一的時候就開始兼好幾份職。
今年才新買了部手機,手機款式和諾基亞有些不同,卻被他很寶貝。
從陳志輝辦公室出來,他又回想起林宴書的話。
——陸應淮,你聽我的,不管你要怎麼樣,都要離AP公司遠遠地,不要和他們有任何關系知道嗎?
他唇色嫩紅,勾起一絲魅人的笑。
除了父母,倒是鮮有人會用這樣的語氣說着這樣的話,像是在囑咐小朋友,可,又略帶着些許關心和緊張。
這種感覺,陸應淮已經快忘了。
他徑直回到宿舍,幾日接連的工作讓他沒有時間聽課,今天來學校也就是聽課再補一補課業。
陸應淮剛完成自己的事,就接到一個電話,被宿舍幾個求着幫忙送球過去。
操場上,一群和他差不多的少年肆意的綻放,會因為一場進球和勝利歡呼狂悅,可陸應淮知道,他沒那個機會。
他幾乎不來這個地方,有時候壓抑的情緒難以釋放就會來這兒打會兒球。
操場上的籃球少年們像炙熱的夏日裡翺遊的風,灑下滾燙的汗水,充實着自己的青春。
遠處少年們的呐喊和歡呼聲充斥在他們周圍,陸應淮面對着眼前的姑娘,深處那顆熾熱的心燃起絲絲希望。
踏入場地,最先一撥人發現他,跟着迎上來。
“淮哥,你終于來了。”陳飛揚激動地握住他手,“我們想你都想瘋了。”
周星輝舔着臉:“陳飛揚說的一點不假,哥幾個就等着你呢。”
林固附和着:“真的淮哥。”
陸應淮滿臉嫌棄,從他的方向把手抽出來,“你們打球不帶球,腦子落宿舍了?”
陳飛揚覺得可惜:“這不是光顧着出來打球有妹子看,一時給忘了。”
陸應淮沒搭理他,現在的心思還停在林宴書身上。
周星輝看了他眼:“淮哥,你今天沒去飯店給人幫忙啊?難得在學校看見你。”
他把球丢給他們,狀态略顯疲憊:“回來補個作業。”
陳飛揚臉上的笑有些别有目的,“哦~~~~是回來補作業,還是看某個姑娘啊?”
“滾。”
歡聲笑語随着他的起哄逐漸熱鬧起來。
籃球場上捧場的女生不少,像追星那樣,在操場外的地方偷偷注意着心裡喜歡的那個馳騁少年。
周星輝:“卧槽,淮哥你有喜歡的人?哪個女的這麼幸福?”
“啧。”他擡眸,瞥他一眼,“嘴巴就不能放幹淨點?”
“我……”周星輝開始懷疑自我,一臉茫然的湊到林固面前,“我剛才說髒話了?”
林固倒認真回想,最後重重點點頭。
他覺得奇怪:“之前不都是這樣說話嗎?”
陸應淮的時間都是金錢,争分奪秒的賺錢,沒時間去和他們唠嗑。來學校一是為了補作業,二是去努力托住AP的人。
他在宿舍待到現在,可是那屋裡太冷,倒不如幹起活來身上暖和。
“行了。”球送到了,陸應淮拍拍他們的肩膀準備離開,“沒事我走了。”
“哎哎哎,别啊淮哥。”最先攔他的是周星輝,“你來都來了,就給兄弟幾個迎迎桃花呗,你可是咱們金融系的驕傲。”
陸應淮:“……”
說白了,就是借你這張臉,給他們引來幾個妹子看。
再通俗點,就是“接客”。
本來要轉身走的陸應淮聽了這話,無疑就是一頓罵,“周星輝你腦子有病吧。”
“不是,我……”此時其他幾個人笑得無聲,“笑什麼笑,你們敢說你們不是這樣想的嗎?啊?”
陳飛揚和林固倆人憋着笑迎合:“是是是。”
“要不是淮哥在,有幾個女的來看咱們打球?!”他快委屈死了,“你們還笑我。”
陳飛揚咳了咳,強迫自己認真道:“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
“哪兒不對了?”
“沒人看我們打球,那不是因為淮哥沒在——”他瞄了眼陸應淮,接着道:“而是因為,有你在。”
周星輝:“……”
陸應淮沒搭話,眼神死死定在遠處的姑娘身上,林宴書生的好看,在陽光下笑得更是動人,這讓他覺得,哪怕多看一眼都是罪孽。
遠處的姑娘倒是不甘心,這會兒的小表情很是可愛,林宴書無意瞥向他們這個方向,陸應淮下意識躲開視線。
陳飛揚順手摟過他的肩膀:“淮哥,打不打?”
他剛才心思都在對面林宴書身上,一時分了神:“打什麼?”
這話引得幾人大笑。
“打周星輝啊。”陳飛揚本來是問他打不打球,現在突然改了意思,“他這明擺着是内耗你的顔值。”
陸應淮看着遠處,勾着嘴角,“倒也不用,剛才不是說因為他一個人嗎?讓他走人不就得了。”
“……”提到名字的人站不住了,“不是,淮哥,他們說的這些你還真信啊?”
“為什麼不信,你的為人,把我賣了是秒秒鐘的事兒。”
周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