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書拉着行李,氣喘籲籲的一把推開醫院的病房門:“姑姑,爺爺還好嗎?”
病房裡,林振山的腰疼的不行,一個姿勢更是難受,他執意要下床走走,林馨攔着不讓。
林振山脾氣倔強:“我就走走,小心一點就好了,再躺下去我這條老命都要搭在這兒了,你讓我下去。”
“不行啊爸,我們的結果還沒出來,您要真是骨頭的問題,那就更不能随便動了。”
林馨雖然不讓,但拿林振山這倔強脾氣也沒辦法。
那個年代從來都是以男人為尊,林振山在家裡說話也都是說一不二,沒人敢違背他的意思。
而在林振山膝下長大的林馨和林向國更是如此。
正當兩人争論不休時,林宴書拎着箱子推開病房門。
林馨仿佛看到希望和救星:“宴書?”
“怎麼樣了?”姑娘将行李推進來,喘着大氣沖進來,“結果出來了嗎?”
林馨看了眼手表繼續說:“還沒有,還有一個小時可以拿報告。等檢查結果出來給專家醫生一看應該就可以知道是什麼病了。”
看到林宴書,林振山又喜又氣。
明明看到了想念許久的孫女,卻是在這種情況。
姑娘看着兩人,疑問道:“那你們這是……”
林振山面對她,心虛的坐回床上。
“宴書,你快來勸勸爺爺,現在檢查結果還沒出來,就非要下來走動,要是出了問題該怎麼辦。”林馨急忙道。
林振山疼的身體虛弱,卻還是不以為然:“我們都活到這個歲數了,還有什麼害怕的,不管是大病還是小病活動活動就沒事了,有什麼是抗不過去的。”
林馨皺眉,苦口婆心道:“爸,您不能……”
“姑姑。”姑娘打斷她的話。
林馨:“嗯?”
林宴書眉眼含笑,肚裡裝着壞水,而後将背包放到一邊,慢悠悠的走到兩人跟前:“爺爺要走就讓他走吧,到時候結果真是骨頭問題,大不了手術把骨頭做掉一節,一輩子癱瘓在床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林振山:“……”
林宴書對林振山可是太了解了,她注意着他的表情,換了個口吻:“爺爺,您要是覺得沒事,我們可以直接回家,病因都不用查了,爺爺都能下床走路,應該是沒有事了。”她沒等林振山說話,又對林馨說:“姑姑,我們跟醫生商量一下,不然就直接回家吧?”
“那……回家?”林馨不确定的看向林振山,又收回視線。
見林馨也這樣說,林振山按壓不住火氣:“回什麼家,我現在疼的厲害,哪兒都去不了,也回不了家。我這病都沒查出來,你就要送我回家,我平時白疼你了。”
這不就是林宴書想要的效果?
見他這樣說,一旁的林馨臉上也偷偷露出一絲笑容。
“您還知道疼啊?!那怎麼姑姑說的話您就是不聽?!”她剛才僞裝出來的好脾氣頓時煙消雲散,她林宴書從來就不是好脾氣的人,“要不是您是我爺爺,我用得着這麼苦口婆心嗎?别人疼不疼跟我有半毛錢關系?您一把年紀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我……”
“您要是不想治那就别治,再疼也得忍着,現在既然到了醫院,您就沒有發言權了,年紀到了這個歲數還不趕緊有病治病,整天給我爸我姑姑惹出這麼多事,現在我們不管說什麼,您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她本來就急匆匆剛到這兒連口水都沒時間喝,現在又一口氣說這麼多,當真有點吃不消,“我說的這些,聽明白了嗎?”
林馨:“……”
這番話要是換成林馨和林向國誰都說不出口的。
她像是訓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這時候林宴書也越來越明白,什麼叫老頑童。
林振山剛才面對林馨還振振有詞,現在卻是頭也不敢擡,委屈的說了句:“明白了。”
林馨早就聽林向國說過林振山挺怕這丫頭的,但她沒有親眼見過,今天也真是開了眼界。
林馨抓着機會,急忙說:“爸,這藥您剛才說苦不願喝,再放下去就要涼了,您要不……”
林振山怒視女兒,但看向林宴書的眼神卻在下一秒變得委屈溫和。
姑娘正在氣頭上,聽見林馨這樣說,索性不管林振山想不想喝,都是一通教訓。
“醫囑您一句話不聽,這藥還有喝的必要嗎?”林宴書仔細瞧了瞧,“這好幾袋中藥也得幾百塊錢吧,姑姑,把藥倒了吧,剩下的都給醫院退回去。”
一聽說倒掉這麼一碗名貴中藥,林振山當然是舍不得:“不是,這藥那麼貴倒了多可惜啊……”
林宴書沒說話,側頭又露出那瘆人的微笑。
林振山和她對視一眼慌忙逃離,妥協道:“我,我喝就是了。”
姑娘迷人的微笑繼續保持着,“還下床嗎?”
“……不了。”
林宴書:“這藥太苦,我給您加塊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