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搞得神神秘秘的。蘇顔妍心裡癢癢的,她暫時也沒有别的辦法,便同意讓他去試試。
“先說好,别給我搞得收不了場哦。”蘇顔妍點了點他,道。
蕭景琮“哼”了一聲,扔掉藥包,慢條斯理整了整衣袍。
“哎哎哎,現在就過去說?我娘在休息啊——”蘇顔妍頭大地想起他們現在悄悄呆在客房,蘇夫人還不知道家裡多了個陌生男人呢。
“你怕什麼,我有那麼見不得人嗎?”再說了,要想她出門,就得突然才好呢。
他推開客房門,走到院中朗聲道:“此處是蘇南星蘇大夫家宅嗎?在下岐黃谷弟子仲景,前來拜訪。”
蘇顔妍睜大眼睛瞪他,從客房裡出來,張嘴開合無聲問:“搞、什、麼?”
蕭景琮肅立院中,沒有回答,隻沖她勾唇一笑。
聽到聲音,蘇夫人很快從屋裡出來,蘇顔妍趕忙走到她身邊,略一搭手,扶了她一把。
蘇夫人臉上挂着驚訝,喜色從她舒展的眉頭溢出,她連聲招呼道:“是是是,外子正是蘇南星。使君請中堂入座。”
她對蘇顔妍低聲解釋道:“妍娘,你父親幼時,曾居于信陽山腳。他有幸跟随岐黃谷的醫師們研習醫術,後來才能獨當一面,撐起回春堂。”
居然是有這般因緣,蘇顔妍啞然。
她問道:“那母親怎麼從沒對我說過?要是早知道父親還有師門,咱們早點去尋求幫助,白延琅也不敢那麼張狂。”
蕭景琮跟在後面,悠悠插嘴道:“姑娘,你有所不知。咱們岐黃谷隻交流懸壺濟世之術,不參與世間人際派系之争。谷中衆人都是同道,稱不得師門。”
蘇夫人點頭,臉上喜色褪去,握緊蘇顔妍的手。
她的手柔軟微涼,話卻殷切熱忱:“使君,外子行醫,恪守術精懷虛,名高行謹。他失蹤數日,醫館幸得小女妍娘保存。使君此次來,可否請幫忙尋一良醫,坐診回春堂?”
蘇顔妍驚訝,蘇夫人竟然和她想到一處去了,她這些天,一直沒有說起過這件事,想來也是慈母心腸,不忍讓她分心操勞。
蕭景琮這厮還在皺眉作态:“蘇夫人,谷裡是有良醫,隻是在下此次需要給谷中同道通傳消息,交流切磋,不敢應諾。”
蘇顔妍目光幽幽,望着他,若有所思。
這家夥,給人挖坑的技術挺熟練的啊。這一推一拒,待會兒再說帶她回岐黃谷,蘇夫人多半會應。
果然,等蘇夫人面露憂色,他沉吟片刻,道:“夫人若是有心,在下可與令愛折返回谷,親自邀請良醫相助。此處去往信陽山不過一日車程,往返三日,夫人意下如何?”
蘇夫人頓時猶豫,看着蘇顔妍沉吟不語。
蘇顔妍眼光堅定,望着蘇夫人,搖搖她的手:“娘,我去。”
蘇夫人眼中浮起淚光,她閉了閉眼,壓下澀意,對蘇顔妍溫聲說道:“妍娘,出行不易,女子更難。此次岐黃谷使君來,咱們能請到良醫來醫館坐診,回春堂就不再是拖住你的泥潭。你去吧,萬事小心。”
她站起身,朝蕭景琮肅容一拜:“此行辛苦使君照顧妍娘,拜托您一路費心。”
蕭景琮回禮道:“夫人放心。”
說走就走,蘇夫人很快就給蘇顔妍整理了出行衣物,打包攜帶。
出了宅門,門外一輛氣派馬車,一看就是精心養護的。馬兒高大健壯,威風凜凜;馬車富麗堂皇,精緻華美。
蘇夫人很是舒了口氣。
蘇顔妍詫異地看了看蕭景琮,又把目光轉移到馬車身上:好棒的馬,這一般人能養的了這種檔次的馬匹嗎?蕭景琮這家夥,很有身家啊!
她辭别蘇夫人,坐進車中,馬蹄得得,離蘇宅越來越遠,轉彎消失在路盡頭。
馬車裡,蘇顔妍四下打量,車内絲綢帷幕,古木沉沉,檀木香在空氣中彌漫,寶馬香車,不外如是。
大佬啊!
蕭景琮一改人前端肅的樣子,歪歪斜斜靠在坐墊上。他拉開車廂内的暗格,端出一碟小葉紫檀八寶果盤,格子裡裝滿幹果棗糖,放在案桌上示意蘇顔妍品嘗。
蘇顔妍撚起一枚果脯,咬了一口,酸甜适口,好吃。
她伸出手,對蕭景琮比了個贊:“大佬了不起,給大佬喊666。”
蕭景琮敲了她頭一下,道:“又說奇怪話。”
蘇顔妍剛要奮起反抗,馬車突然猛地一停,她反應不及,被慣性甩倒,撞在蕭景琮懷中。
她捂着鼻子,痛呼一聲“唔——”
好硬的胸膛!鐵闆吧這是!
蕭景琮雙手輕輕圈住她,眸中冷光厲色,顯然是生氣了。他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車廂外馬夫恭謹回答:“主上,一輛馬車突然沖過來,擋在路上。”
蘇顔妍扶着案桌坐好,掀開門簾往外看去:前面果然橫停一輛馬車,車廂窗簾升起,露出人來,竟是白延琅!
白延琅看到蘇顔妍,臉上似笑非笑,眼中精光畢現,他颔首招呼道:“蘇師妹,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