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真是,表現這樣明顯,被家人看出他們的關系了還不知道露餡了呢。
好笨。
她對袁因簡單講了講:“我是家裡獨女,父親意外失蹤,差點被搶走醫館。當時仲景牙疼來就醫,我幫他拔了一顆牙。後來就熟了,他陪我一起去岐黃谷找坐診大夫,他幫我良多。”
袁因滿是意外看着蘇顔妍,沒想到蕭景琮這小子能喜歡這樣的女子,挺有福氣的啊。
一朝家中巨變,能堅強到頂門立戶,保護自己和母親,保住自己的家産,這可不是普通女子能有的魄力和本事。
如此心性手腕,配蕭景琮,綽綽有餘。
她問蘇顔妍:“那現在呢?怎麼又要改革醫館?如果有哪裡需要幫助,可以直接讓這小子去做,他樂意的很。”
說着她忽然腦中一轉,發覺不對勁,她偏頭看着蕭景琮,果然發現這家夥躍躍欲試中帶着忐忑。
好家夥,難道蕭景琮沒把真實身份給人家小姑娘說嗎?
她按下懷疑,面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繼續對蘇顔妍說道:“畢竟,那小子腦子雖然不怎麼樣,身份還是有點用處的。他有沒有給你說,他手下有不少能人,可以辦成許多事啊?”
蕭景琮連忙點頭,搶着說:“我人都在這裡了,有需要幫忙的肯定會出手。大嫂,你快去找大哥去吧,省得他一個人忙不過來。”
趕緊離開,别再摻和他和蘇姑娘之間的事情了。
蘇顔妍皺起眉頭,她知道仲景因為義兄的事情一直對他大嫂有點抗拒,但是這樣面對面都難交流,三五句話就開始催促人離開,未免有點太過了。
讓他義兄知道,搞不好心中還得生氣。
自己的義弟與妻子不對付到這種連話都要說不成的地步,換成誰都要難過的。
真奇怪,上次明明說已經和解放下了,難道是在逞強騙她?
他家到底是怎麼個情況,難道還有其他事情沒有告訴她?
他們兩人都确定戀愛關系了,家庭方面,蕭景琮對她家了如指掌。她确實需要多關心他的家庭一下了。
然後,她後知後覺,發現仲景的大嫂一直喊他“蕭景琮”。
不是,名字一直以來都是假的嗎?事情是不是有點大條啊?
蘇顔妍目光閃爍,心虛地問道:“那個,袁因姐,他名字叫蕭景琮嗎?”
袁因再也忍不住,哈哈哈笑出來。
宛若天降玄雷,蕭景琮是被劈中的鵝,呆呆繃直身體,四肢百骸都仿佛在冒黑煙。
完蛋,真的忘記給蘇顔妍說他的名字了。
他不會是全景朝第一個,表白心上人當天就被分手的人吧……
蘇顔妍看他們倆的樣子,哪裡還不明白。
她捂住嘴巴,心中尖叫:居然是真的、這樣離譜的事情居然是真的!
仲景、不,蕭景琮!你真是個坑貨啊!要不要這樣抓馬,都見家人了,他居然沒告訴她真實的名字!
袁因好不容易止住笑,擦擦眼角笑出的淚,站起來說道:“看來,有的人得好好解釋一下了。蘇姑娘,我先退場,咱們後面再好好聊聊。”
她潇灑地走了,絲毫不管被她點着的烽火硝煙,徒留下蘇顔妍與蕭景琮,兩兩相望。
蘇顔妍慢慢、慢慢豎起頭發,炸毛一般。她磨磨牙,逼近蕭景琮,手掌啪的一聲,撐在他身側桌邊,将他圈困在牆與桌椅之間。
“蕭、景、琮——”她拉長音調,咬牙切齒:“你瞞的我好苦啊——”
可惡!騙人的男人不配擁有女朋友!
蕭景琮高大的身體蜷縮在桌邊牆角,被蘇顔妍幾欲噴火的眼神釘住,像一隻被貓盯梢的鼠,可憐又搞笑:“妍娘、妍娘,請聽我說……我錯了,我錯了,我錯的離譜,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聽我狡辯!”
他悄悄将自己的大手蠕動到她纖長的指尖,溫熱的掌心包裹住她小巧玲珑的手,引導她坐下來。
他快快地把自己的身份交代,如同那些話燙嘴一般:“我當時也是喬裝出行就是為了抓住叛黨破綻,從岐黃谷回來後忙的就是盡快清理他們,省得他們知道你,暗中給你使壞。後來我們關系越來越好,我也想把真實身份告訴你,還沒來得及說你就遇到袁因那女人,就成現在這樣子了……你不要生氣……“
他目光專注,盯着蘇顔妍,性感的低音在舌尖呢喃:”…女朋友——“
此刻,萬語千言,無聲勝有聲。
他的目光、他的唇舌、他的一切舉動,都在無聲說着:
原諒我,女朋友。隐瞞非我本意,真實本就是你掌心的獵物,你一招手,它就會歡快停在你面前。
原諒我,女朋友。你眼前這個人,從頭到腳,都已經是你的掌中之物。
蘇顔妍心緒起伏,一時被蕭景琮的話驚住。
她想過或許會與他攜手一生,他家庭如何,貧窮或者富有,其實都是無所謂的。她自己就能經營醫館,推行科學治療,能用自己學到的知識救助一方百姓,這讓她滿足。
可是,如果蕭景琮的身份是當朝的皇帝…天呐,一國的皇帝,居然就這樣天天晃蕩在她身邊…何等窒息的感覺!
昏君竟在我身邊?!
她突然想起前倨後恭的岐黃谷大夫們、皇城司官差們,後知後覺品出他們退讓的原因:有蕭景琮這樣一尊大佛,他們哪裡還敢造次!
她又想起蕭景琮平日的言行,恣意,我行我素,自我且自由。
她一直喜歡和他在一起時的自由,原來真相是這樣的。
男朋友,哈!她找了個什麼男朋友。
“蕭景琮,或許我們需要彼此冷靜一下。”
她有些無力地說着,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