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看看也是賞心悅目嘛。”葉靜姝托腮看向窗外,頗有些百無聊賴,“沉溪公子這般回國,隻怕已是做好萬全準備,下次見面,免不得血流成河了。”
系統聲音驟然擡高:“你還不打算殺他?!”
“哎呀呀,人家許是回家看看。萬一人家打算待本公主返程之時重回大梁,本公主卻在此時暗下殺手,豈不冤枉了好人?”
“睡謝沉溪一晚,把你戀愛腦都睡出來了?”
“喂,你這話說的好難聽。”葉靜姝皺了皺眉,解釋道,“據說謝國最近并不太平,若是待我們的沉溪公子重整謝國風氣,教化民衆之後再謀劃,是不是輕松許多?”
系統冷笑一聲,“你最好真的忍心。”
“我也希望我可以忍心。不過沉溪公子這般妙人,若真死在本公主手下,也能算是死得其所。”
雖是這般說着,葉靜姝面上卻不見苦惱,反而愈發興奮。下一刻,她猛地抽出頭上金钗,随手向外一刺——
“唔!”一聲粗重的悶哼響起,葉靜姝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擡腳向院外走去。
司徒空正半蹲半坐在她書房外的槐樹旁,發頂上的髒辮向上翹起,被死死釘在身後的槐樹幹上,狼狽又滑稽。
見她來,司徒空面色漲紅,怒吼道:“你做什麼!松開我!”
葉靜姝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将胳膊放在桌面,正大光明地打量着他。
被如此露骨的視線上下掃描,司徒空面上越發不自然,臉頰連帶着後頸都蔓延上一層绯色:“你究竟想做什麼!”
“這個問題合該是本公主來問司徒王子。”葉靜姝視線落在他臉上,好奇道,“本公主所在的書房,司徒王子說闖就闖,這就是月氏的待客之道?”
司徒空像是聽到什麼荒謬的言辭,手指擡起,直直指向葉靜姝,“你你你!你簡直厚顔無恥!”
葉靜姝挑眉表示疑問。
“吾分明已與大梁皇帝做好交易,通兩市,換匠人,播撒種子助我月氏五谷豐登。你憑什麼不許匠人與我月氏之人溝通交流!”
“哦,是這事啊。”葉靜姝點點頭,做恍然狀,“可我們當時簽訂的協議似乎已說明,兩國學習交流需有位高權重者在場。”
司徒空身材健碩,面色不善,“你是說吾不夠位高權重?”
本該是極具壓迫感的對峙,可搭配上他怪異的姿勢,十分的威勢卻被硬生生壓成了三分。
葉靜姝搖頭笑了笑,“司徒王子誤會了,我是說那條。‘大梁對月氏之教學允許全體月氏人學習。’司徒王子應當沒有忘記吧?”
“吾自不會忘!我月氏工匠如何算不得月氏人?!”司徒空似是想站直身體,卻被猛地扯住頭皮,“你先放開吾!”
葉靜姝不理會他的需求,自顧自道:“允許全體月氏人學習的前提是什麼?是月氏人都要知道此事啊!大梁并不吝啬傳播技術,但并不允許王室壟斷這些技術。”
司徒空身體一頓。
“司徒王子聰慧,應當懂得本公主的意思。”葉靜姝伸手拔下槐樹上的金钗,輕輕擦過他的臉,“去吧。大梁對月氏民衆表以真切的憐愛與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