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離公司近,林清茉負責的一些商務宴請會放在這家清靜的日料店,不過眼下跟施友臻所在的這個包間,确實是從未對外開放預定過的,清茉來過那麼多次,甚至都不知曉有這個房間。
施友臻是習慣這種處處特殊優待的人,從小就是。
清茉看他端坐主位的審視樣子,嚴肅中透着幾分壓迫感,久居上位的人,坐在那裡就能沉甸甸壓着人心,清茉心中一橫,接着說道:“像這個項鍊,挂二手能賣個一萬出頭,哥,你雖然肯定是瞧不上,我可是能賺一分是一分。”
清茉去拿施友臻面前的清酒,想給自己也倒一杯,施友臻摁住她的手,指尖皮膚的碰觸點到為止,施友臻紳士模樣地給清茉斟酒,客觀又冷漠地評價着:“陪一頓飯一萬,收益不錯。”
林清茉總覺得施友臻像是帶着清高傲慢的面具,故意笑着添油加醋瞎編:“那怎麼能隻吃個飯呢?長線的買賣哪有那麼單純,誰平白無故地撒錢扶貧,哥,你是頂級買賣人,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愛。”
施友臻微微蹙眉,林清茉瞧着施友臻變了些臉色,也算是達到撕開施家大哥冰山面具的小小目的,見好就收,轉移話題問着:“哥你着急約我到底什麼事兒?這麼晚了别耽誤您夜生活。”
服務生敲門進來布菜,清淡的頂級刺身精簡地呈現在飯桌上,施友臻沉默着吃了幾片,很快放下筷子,對于飲食興趣缺缺的樣子,倒是問清茉:“合胃口嗎?有喜歡的自己點。”
林清茉維持拜金人設,樂道:“剛才吃飽了,不餓,哥你非要讓我點的話,我就打包帶走了,酒水可以嗎?”
施友臻:“可以。”說完一頓,擡眼看着清茉,問她:“打包了去轉賣?”
清茉一怔,覺得施家大哥還挺與時俱進,這麼快就跟上思路了,忍不住笑道:“也行。”調笑道,“不過是哥給買的,我可不舍得,自己留着喝。”
施友臻目光沉沉審視清茉,繼續問着:“現在有固定的正式工作嗎?”
扯一個慌,就得用無數謊去彌補,清茉清清嗓子繼續編:“是能交社保,朝九晚五的那種嗎?太束縛人了,我不喜歡。再說我這種大學學曆都沒拿到的人,正式的好工作也難找,現在985的碩士博士都一摸一大堆,太卷了,關鍵是正經工作掙得也少,你知道的,我從小就那麼長大的,由奢入簡難,也自由慣了。”
好像這些話,确實契合了施家大哥的思維邏輯和根深蒂固的偏見,施友臻一臉理所當然,淡定問道:“大學沒讀完?”
清茉笑道:“其實是沒考上,哪兒還有心思學習。”
施友臻又問:“這些年沒念書都在做什麼?”
清茉繼續編:“前幾年幹過服裝批發,後來不是疏解人口,服裝城搬遷了嘛,檔口不好幹就沒再搞,做生意時候認識的客戶有做模特經濟的,就慢慢接模特工作,說實話現在野模市場也很卷,來錢快的行業門道可太多了,勾心鬥角競争激烈着呢。”
清茉講着,惡作劇似的伸手去摸了下施友臻的手背,調笑道:“所以哥,你要是有心,做我長期客戶怎麼樣,考慮一下嘛,您這種量級的金主可遇不可求。”
施友臻再次微微蹙眉。
小時候施家大哥被她跟弟弟氣到隐而不發的時候,就是這種表情,清茉覺得實在有趣又好笑,當然,也是相當危險,她趕緊說着:“開玩笑了,兔子不吃窩邊草,再說哥你肯定瞧不上我這種人,所以哥你約我到底什麼事兒?勸我找個正經工作?”
施友臻沒有否認。
清茉:“哥,那你可就沒有邊界感了,咱們現在跟陌生人也沒差,要是說教我,就算了,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覺得現在挺好。”
施友臻開口問道:“一個月能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