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之淵感覺隻能用這種方法,不進去,就在外面。
隻是這種方式沒有深入之後保險,但他沒辦法深入。
花羽也算是體會到了什麼是真正的結契,原來是這樣。
他還是不太懂,龍之淵說,“這種方法可能不太保險,成功的機會很小,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你結契那時,但我會在死之前,一直幫你。”
花羽覺得巨龍是個好龍,他不想讓巨龍死,他隐約覺得自己記得什麼,但仔細回想的時候,腦袋就一片空白,也不知道這種奇怪的感覺從何而來。
他感覺自己應該懂一些什麼,可最終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
他發現自己的血有治愈傷口的能力,所以他決定給巨龍試一試。
巨龍背上那些斷了龍鳍總是不見好,時不時散發出臭味,花羽都能聞到,在他的第一波結契時間結束之後,他爬上了巨龍的背部,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他一下。
龍之淵不知道他要幹什麼,見他現在沒事了,還可以在他身上爬上爬下,龍之淵的心情也稍微好點了,看來還是有點用的。
他沒想過少年會幫他療傷,當他感覺到絲絲仙氣從背上斷掉的龍鳍根部傳來時,本來就看不見什麼的一雙眼睛更顯得迷茫了。
他意識到少年在幫他療傷,他轉頭去阻止少年,“沒用的,毒氣侵蝕五髒六腑,你就算治好了我的外傷,我也活不了的,别浪費你的仙氣,你還要回到海面上去。”
花羽鮮紅的血液從手指尖往下落,他想着能減輕一點痛苦是一點。
龍之淵不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血有什麼奇妙之處。
花羽隻想着救人,也沒想過他的血會改變什麼,隻知道自己受傷了之後,血液蔓延過傷口,傷口就愈合了,所以他想試試能不能救惡龍。
事實證明可以的,他看着巨龍腐爛的背鳍根部慢慢地在恢複,之前幫他恢複過的傷口那裡,也長出了新肉。
有效果的。
但巨龍打斷了他的行為,龍之淵從未這樣在意過誰,當感知到少年在用自己的血救他時,他隻覺得心裡一陣陣泛疼,很奇怪的感覺。
他以為自己不會有這樣的感情,他早已習慣受傷後忍受疼痛,也早已想過會在重傷後死去,他對這個世界沒有一點點的期待。
活着作為深海之主,永生和妖獸相伴,一旦有妖獸從海底逃出,天界隻會問他的罪責,他為了一群和他一樣的龍,扛着壓力鎮守妖獸,感覺看不到任何希望。
天界沒有他們的位置,他們卻要為三界拼上性命。
說好聽了是龍族,是百鱗之長,是天帝重視的族群,其不然,隻是棋子罷了。
天帝為了穩固自己的地位,怕他們反叛,還假惺惺地把他妹妹接上了天庭,實則囚禁,作為人質。
千百年來不曾寵幸過一回,龍之淵對這個三界是沒有任何期待的,他甚至在中了九頭巨蛟的劇毒之後,想着自己是不是該解脫了。
他終于可以擺脫棋子的命運,可以去轉世輪回,下輩子甯願做人間一個小人物,也不願意再做什麼深海之主。
他以為自己的心夠冷了,卻不知道為什麼,在和這少年相處的這段日子裡,會慢慢地變得柔軟起來。
怎麼會有人願意為他受疼痛啊?
龍之淵不知道,可他發現最近總是因為少年一個舉動,或者一句話,而被牽動情緒。
他的心開始鮮活,有了心疼的感覺。
他甩動尾巴,把花羽卷過來,讓花羽蹭着他的臉。
花羽指尖的傷口,在他不施法後開始愈合。
龍之淵的心情難以言說,“别為我浪費力氣,我一直沒問你叫什麼名字。”
花羽想了想,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他覺得自己沒有名字。
他白皙好看的修長手指在黑龍的臉頰上寫,“不知。”
龍之淵的聲音沉沉的,“你是笨蛋嗎?怎麼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花羽覺得自己應該沒有名字,那些人叫名字的時候亂七八糟的,他也不知道在叫誰。
龍之淵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便蹭蹭他的臉頰,“叫你小笨蛋好了,你今年多大了?”
花羽依舊給他寫,“不知。”
他也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久,他感覺自己是一顆種子時就該有記憶的,可是時間太久了,久到他忘記了時間。
龍之淵洩氣,“你這樣出去很容易被騙啊,小笨蛋,但你始終要記着,不要讓别人碰你,也别讓别人知道你懷了蛋。”
花羽點頭應着,“好。”
花羽其實不太想走,可是他耗費了血之後,感覺有點餓,他需要補充體力,可是這裡沒有可以吃的東西。
他在龍之淵的龍臉上寫,“餓了。”
但是“餓”不會寫,他就把嘴湊到龍之淵嘴邊,伸出粉嫩的舌尖舔舐,表達自己餓了的想法。
龍之淵沒有明白他什麼意思,以為他在求歡,還關心地問,“又開始了嗎?”
花羽不知道什麼又開始了,他自言自語,“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