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羽不知道小花母是什麼，但他知道自己叫花羽，因為萬淩霄和花折都這麼叫他。

他壓低聲音，和龍之淵面對面，“我是叫花羽，他們叫我小羽兒。”

他倆的距離近在咫尺，近得他能感受到花羽很輕微的呼吸氣息緩緩撫在他臉上。

不止龍之淵覺得自己心跳很快，花羽也覺得心跳很不自然，他雖然不能理解自己的心跳為什麼這麼快，但他知道和龍之淵待在一起很開心。

他的手還在龍之淵那象征威嚴的龍角上，龍之淵緊張地厲害，他覺得自己的心不會騙人，他活了萬年，也隻對一個人動過心，那人就是深海之淵的少年。

不知道相貌，沒聽過聲音，但他的感覺不會錯，他不可能平白無故對一個陌生少年動心。

他的喉結在黑暗中滾了好幾下，聞到了花羽身上淡淡的香味，龍之淵剛想問什麼，花羽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打開，屋内霎時亮了起來。

萬淩霄出現在門口，而花羽和龍之淵還保持着一個相對暧昧的距離。

萬淩霄很少有冷眼的時候，但此刻是真的憋不住一點，他冷笑一聲，“龍大人是高估自己的實力，還是低估我的能力？真以為我感覺不到？”

龍之淵這才将花羽的手拿開，不動聲色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沒想到還是瞞不住過你春日神，我回來隻是想确認一下，你們的花母是不是找到了。”

萬淩霄一揮手把房門關起來，走到花羽身邊坐下，“龍大人這是不信我們的話啊，天上一日，下界一年，龍大人就不怕海裡出事？”

龍之淵神色都沒什麼變化，“春日神多慮了，如果有事的話，我早回去了。”

萬淩霄側頭看花羽，“你就這麼喜歡龍大人？小羽兒，這可是在我的府邸，不把我當回事嗎？”

花羽看他一眼，“龍大人對我很好啊，還給我摸龍角。”

萬淩霄，“……”

龍之淵咳嗽一聲，“也不是……自願的，隻是想知道點什麼，所以才……”

萬淩霄點頭，“我知道，龍大人想套話，不惜犧牲色相，可是這小羽兒缺了一竅，不懂龍大人的心思，看來是白犧牲了。”

龍之淵，“……”

萬淩霄開始趕客了，“既然沒有其它事情，龍大人還是趕緊回下界吧，你跟花塢仙境頻繁往來，小心被陛下發現後懷疑，還以為我們花塢仙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瞞着大家。”

龍之淵起身道，“那就不打擾了，後會有期。”

花羽着急了，“這就要走了？”

龍之淵笑着點頭，神色淡漠，“有機會再聚。”

萬淩霄起身送他，“恭送龍大人。”

龍之淵空手而歸，不過他至少知道那個少年在花塢仙境，沒什麼危險。

他感覺自己的直覺不會出錯，隻是缺點什麼證明罷了，如果那個少年真是花塢仙境的小花母，那必然就是和他在深海之淵結契的少年。

回到東海時已然快過去一年了，正是夜晚，他想回寝宮休息，可是龍之海家兩口子正在吵架。

龍之淵老遠就聽到了，問龜丞相怎麼回事，龜丞相提着嗓子在殿外回答，“禀龍君，最近西海三公主正在和二王子鬧和離，非要回娘家，西海龍王來了幾次，您都不在，等着您給個回信兒呢？”

龍之淵覺得奇怪，“為什麼和離？”

龜丞相慢悠悠地佝偻着背進了大殿，“二主子最近頻繁出海，和一個凡人相愛了，被三公主抓到了。”

龍之淵聽到這裡，神色沒來由更冷了，“頻繁出海？愛上凡人？”

龜丞相點頭，“還是個男人，天天來海邊，差點被三公主給殺了。”

龍之淵讓他傳喚一下龍之海，“讓他來我宮裡一趟，我讓他看着東海，他跑去跟凡人相愛？”

龜丞相歎息一聲，“這事要是被天界知道，又要拿您開刀了，我們勸也沒用。”

龍之淵表示知道了，等着龍之海到來。

龍之海來到龍宮時，龍之淵剛換好衣服，穿的很随意，長發也随意披散着，額頭龍角處分布着一些細密的黑色細鱗。

他正撐在榻上閉目養神，聽到有人來了，眼睛都沒睜開，隻是問，“你是嫌海裡這些年過于太平了？”

龍之海就知道沒好事，“龜丞相跟你說的吧，兄長你還說我，你這一去快一年了，不是說禀告完就回來？”

龍之淵睜開一雙威嚴的冷眸看向他，龍之海頓時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說一句。

龍之淵沒理會他的話，隻是問，“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頻繁出海的？我出海是因為有不得已的事要做，你出去幹什麼？”

龍之海低着頭，說話的聲音都不敢太大，“就是想去看看罷了……”

龍之淵緩了緩心中的怒氣，“從今天開始，禁足，你和那個凡人的聯系，斷了，我可不想因為你而牽連整個龍族。”

龍之海不服氣地嚷嚷，“憑什麼啊？我們海裡的事，他們天界也管不着吧？他們想用約束神仙的方法約束我們嗎？我偏要和凡人談情說愛！”

龍之淵又警告了他一次，“别逼我動手，等我動手的時候，你就該後悔了。”

龍之海頓時又蔫下來，“哥哥，我真的太無聊了，每天除了去岩漿煉獄巡邏，就這點愛好了，你能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龍之淵隻有一句，“一視同仁，誰都不能破壞規矩，你膽敢不聽話你就試試。”

龍之海，“……”咬牙切齒地小聲罵了好幾句之後，龍之海這才轉移到正題上，“你這次上天到底幹什麼去了？”

龍之淵沒答話，龍之海往他身邊走了幾步，“我聽聞天界那花母找到了？你見到了嗎？肯定長得很美吧？”

龍之淵不想說這事，“沒事了就滾。”

龍之海啧啧道，“你怎麼突然變這麼暴躁啊？還有啊，南海大公主又來求親了，等了你幾天，見你不回來，又走了。”

龍之淵緩了一口氣，依舊沒答話。

龍之海小聲問，“難不成你真想絕後啊？萬一你哪天沒了，這龍族還得有人守着，你好歹生個繼承龍啊，反正我的孩子沒什麼出息，我也沒出息，守不好你這龍族。”

龍之淵沒答話，提起繼承人，他又想起花羽，心下莫名的煩躁，他又說了一句，“滾出去。”

龍之海翻了個白眼，“不會又在天上吃了什麼啞巴虧，回來拿我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