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咬自己不管用了,他就換一種方式。他會故意把指甲剪尖一點,忍受不了的時候就用指甲劃破自己的胳膊,留下一道血痕,然後等傷口結痂,在結痂後特别癢特别疼的時候他就再次抓傷,這麼循環往複,直到他對這種疼痛感到麻木。
很神奇的是不管怎麼折騰,景初手臂上一點疤痕都沒有,傷口恢複後居然找不到一點受過傷的痕迹。
長久的靜默中,撓門聲被無限放大。
遽然間,景初坐起身下床開燈,然後把門打開。
往日這個時候早就睡了的荷包蛋今天一反常态,跑過來扒門哼唧。
荷包蛋一下撲到景初身上,用爪子撓他,景初坐在床邊,把荷包蛋抱起來放他腿上,荷包蛋居然真的就乖乖坐下來。
靳望洲也無奈起身,跑去摸頭給荷包蛋順毛。
就這麼逗了一會兒,景初突然若有所思地問:“靳望洲,我有一點搞不懂,你家裡這麼有錢,為什麼會和我上一個學校?”
“這個問題……”像是被問住了,靳望洲突然就覺得有點難回答。
靳觀澈和靳望洲的成長環境完全不同。
靳觀澈可能是因為有心髒病的原因,一直都是被家裡人管得很緊,從小就上很貴的私立,在國外讀的高中,大學順利畢業後就成了集團的接班人,也是在同一年和喜歡的人結了婚。
反觀靳望洲則是散養,父母從來不過多幹涉他的決定,上哪個學校他們也不多加幹預,隻要靳望洲開心就好,靳望洲偶爾跟他們吃路邊攤,打籃球,想去哪裡去哪裡,隻要不丢就行。
一直沒人問過這個問題,以至于景初問的時候,靳望洲突然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景初看靳望洲有點為難,就随口嘟囔着:“不是說兄弟兩個在一個學校能更好照顧對方嗎?”
雖然上一個問題靳望洲答不上來,但這個問題不用問任何人,他張口就能回答:“在一起呢确實有個照應,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年齡問題?他比我大了六歲,我們倆要是在一個學校,是他被留級了還是我跳級了?”
景初震驚的瞪大眼睛,聲音裡滿是懷疑:“他比你大六歲?完全看不出來啊,我以為你們雙胞胎。”
靳望洲:“……”
靳望洲驚恐地張了張嘴,半天才消化掉了景初這句話,他豎起食指貼在景初嘴邊,一臉認真地說:“景初,大半夜禁止講鬼故事。”
“哦。”景初摸了摸懷裡昏昏欲睡的荷包蛋,突然對靳觀澈有了點好奇,他問:“可是你哥這個人看着比你正經啊,在他手底下工作會很長見識吧?”
靳望洲被這句話驚得合不攏嘴,他感覺景初一定是受了很大刺激,不然怎麼開始胡言亂語了呢?
“景初,你哪根筋搭錯了希望當他的下屬?我畢業後就跟他後邊,給他當了五年助理,這人看着一臉正氣,也挺好說話的,實則不然,他就是給自己套了個溫和好說話的皮,你相信我,攤上他這麼個領導跟跳進火坑沒什麼區别,他不僅對自己高要求,還對下屬高要求,多煩人呀。”
靳望洲之前有個毛病,喜歡踩點進公司,被靳觀澈發現後不僅扣他工資,還去他爸媽那裡打小報告,氣得靳望洲整整三天沒理他,靳觀澈交代給他工作靳望洲也是聽一遍就走,每次離開前都要哼一聲,再翻個白眼。
景初畢業後就跟着梁時青,梁時青就是直來直去的性格,懶得搞那些彎彎繞繞,雖然脾氣不好,但挺好說話,也挺有人情味,就是吃軟不吃硬,跟他說點好話能把他誇的心花怒放,但要是跟他來那些硬的能直接讓他化身成易燃物。
靳望洲呢則永遠都是欠兮兮的樣子,雖然偶爾有點煩,但景初承認這樣的靳望洲的确更吸引他。
靳望洲突然鄭重其事的抓着景初的肩膀晃他:“你不要被他荼毒了,相信我,他是壞人兒。”
景初被他晃得有點暈,他突然伸手制止靳望洲這個行為:“等等,壞人就壞人,為什麼要加兒化音?”
“因為他不完全壞,我不能污蔑他是個壞人,但我又做不到昧着良心誇他,所以我覺得壞人兒聽着比較适合他。”
景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也不知道靳觀澈知不知道他在自己弟弟心目中是這種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