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上次之後,梁時青已經很久沒和景初聯系過了。梁時青是那種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的人,景初無比确信上次見面後梁時青的火氣就已經全消了,退一步來講,就算他真的還有怨氣,也不可能忍着這麼長時間不給景初發消息。
景初有些擔心,碰巧這次出差是去梁時青所在的城市,景初就瞞着梁時青來了,打算給他個驚喜。
早上他給梁時青打了電話,晚上他都快要睡着了梁時青才給他回了個電話。
那頭的梁時青像是喝醉了,吐字不清,身邊還嗚嗚刮着冷風。
原本襲來的困意頓時消散,景初仔細聽了一會兒,有雜亂的背景音幹擾,他根本辨認不出梁時青在說什麼。
景初記得梁時青酒量很好,輕易不會喝醉。
景初雖然着急,但也知道梁時青喝醉之後反應會很慢,所以耐着性子問:“你怎麼了?”
梁時青聲音嘶啞,像是剛大吵一架,他說:“景初,我好累。”
刹那間,景初坐起身,急忙穿衣服,原本正在他身邊躺着的靳望洲被這一下弄清醒了,也連忙披上外套。
景初按住靳望洲的肩膀,摸着他的臉說:“你困了就先睡吧,我去一會兒就回來。”
景初眼裡的擔憂讓靳望洲沒法安心睡覺,他握住景初的手,堅持陪他一起出去。
景初一邊穿衣服一邊問梁時青在哪裡。
已經是十一點多了,外面天早就黑了,閃爍的霓虹燈顯出幾分光怪陸離,看着一輛輛車在自己面前疾馳而過,景初心裡愈發不安。
梁時青笑着報了地址,還用很小的音量說:“你遠在江城,問我在哪幹什麼?怎麼,長翅膀了啊,要立馬飛到我身邊?”
景初一直沒有挂斷電話,梁時青也一直很安靜。
等景初帶着靳望洲打車趕到的時候,才發現梁時青正失魂落魄的坐在路邊,他穿着白色襯衫,兩顆扣子沒扣,西裝墊在下面坐着,領帶被他用力扯了兩下,他腳邊還放着兩瓶罐裝啤酒。
景初上去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西裝拍了兩下塞他懷裡,啤酒罐找了附近的垃圾桶扔了。
梁時青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湊到景初面前盯着他看,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一隻手就伸到了他眼前。
順着看過去,梁時青才發現這個人看着有點眼熟,可他沒把注意力放在靳望洲這裡,又轉頭看着景初,納悶道:“真長翅膀了啊,怎麼這麼快就過來了?”
說着就拉景初的胳膊,繞着景初走了一圈,把他前後左右都看了一遍,皺着眉說:“奇怪,沒看到翅膀啊,難不成隐形了?”
景初攔了輛車,把梁時青塞進去,進去之前還他想不想吐,梁時青搖搖頭,腦袋有些昏沉,眼皮簡直在打架,一下又一下地眨着眼睛,最後實在支撐不住了,頭靠窗睡了。
還沒睡幾分鐘,他腦袋就磕在了車窗上,疼得“嘶”了一聲,捂着腦袋向右邊倒去。
靳望洲眼神晦暗不明,他盯着靠在景初肩膀上的梁時青,心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把他帶回酒店,景初摸他口袋拿了身份證,把他扔在床上就回了房間。
靳望洲脫下外套,笑說:“我還以為你會問他怎麼了呢。”
“人都困成這樣了,别說問他怎麼醉的,就是問他是誰他都不一定能知道。”
景初累了一天,躺在大床上抱着靳望洲的胳膊,可他困意全消,已經睡不着了。
靳望洲倒不怎麼累,也不覺得困,他揉揉景初的頭發,語氣堅定地說:“你有心事。”
景初笑了聲,有些郁悶的問:“是啊,怎麼你一眼就能看出來?”
“别說能不能看出來了,讓我猜猜你在想什麼吧,”靳望洲把景初抱在懷裡,下巴擱在他肩上,“你在擔心梁時青。”
“猜得還挺對,”景初回抱住靳望洲,歎了口氣,“你不吃醋嗎?”
“咱們倆雖然都挺孩子氣,但又不是不分場合。”
景初往後仰,直視靳望洲的眼睛:“你說你自己就不要帶上我了,我可沒有孩子氣。”
靳望洲笑着捏了捏景初的後頸,弄得景初瞬間繃緊全身。
靳望洲不緊不慢的說:“是是是,沒有,也不知道是誰,前幾天動不動就說我不愛他了,是誰來着?我怎麼想不起這個人了呢?”
“我不知道,我很困,我要睡,晚安。”景初一口氣說完就鑽進了被裡。
靳望洲把被子往下拽了拽:“把腦袋露出來,能喘過氣嗎,别把自己捂死。”
景初不情不願地把腦袋探出來,背對着靳望洲。
靳望洲親了下他的脖頸,說:“晚安。”
第二天景初和靳望洲起了個早,吃完飯景初就要跟着靳望洲去,靳望洲知道景初放心不下梁時青,就讓景初安心待在這裡,他一個人也可以。
等梁時青推開門才發現景初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他門前,吓得梁時青大驚失色,抓着景初的肩膀就捏他臉:“我去,景初?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