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道的氣息完全消失後,他立即轉身朝着天池飛去。
天池在雲墨的運轉下,躁動的池水恢複原來的波瀾不驚,隻是原本清澈見底的天池水有了一絲渾濁摻雜其中。
在離淵回到天池時,雲墨的腳步轉向衆多身亡的神仙之中扶起一旁重傷的老人。
“大人”衣服沾滿了他的血素色的衣服變成濃墨的紅,所有看守天池的上仙和下神全部被放血而亡。
肉眼可見的灰敗,白鶴雙手被齊肩斬斷,後背的神骨被活生生捏碎,如此慘狀下,他不過是強撐着一口氣,他要等到天池轉危為安才能放心。
最慘的戰争也不過如此,雲墨目光欲裂,“你不會死的”,他的手自扶起白鶴的一瞬,就放在他的頭頂輸送靈力想要護着白鶴的心脈。
白鶴艱難的搖頭,“老臣累了”。
從小卒仰望骁勇善戰的戰神,從遙不可及成為留在戰神身邊的唯一副将,白鶴已經記不起,過了多少年,大戰結束後,他放棄始祖授予他的職位,自願跟随戰争來到空寂無聲的天池。
一守便是一生,他幸不辱命。
水神是神界赫赫有名的戰神,骁勇善戰,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是神尊離淵得力的左膀右臂。
戰争下,死于他手下的人多如牛毛,都說經曆多了,該是習慣的,看淡生死,是他們戰後活着的人必修的課程。
雲墨也以為自己習慣了的,那段血雨腥風不會在影響他分毫。
可當現實在敲打着愈合的傷疤,雲墨還是痛的難受,“為了我,活下來”,已經送過太多人離開了,他不能在經曆了。
他的心裡,白鶴從來都不止是一個普通的副将,他們相伴多年,是最親的家人。
現在要他親手送家人離開,他做不到。
“老臣不要成為累贅,求大人”白鶴蒼老的人用力的抓住雲墨的衣襟,将軍百戰死,能到活到如今,白鶴沒有遺憾了。
一旁的離淵握住雲墨輸送靈力的手,用力的握住他的手腕,“雲墨”。
清冷的一聲,喚回了雲墨的理智,他緊摟着懷裡的來人,不忍的閉上雙眼,一滴淚滑落眼角,“多年來,辛苦你了。”
離淵吹響手中的龍骨箫,箫聲瑟瑟,充滿 ,送為六界而戰的英雄。
在最愛的将軍懷裡,在《渡魂曲》的 ,白鶴無憾的閉上了雙眸,告别了這個他一生保護的世界。
箫聲音落,雲墨跪倒在天池邊,久久不語。
離淵站在他身邊,一直安靜的陪着他。
一直在失去的雲墨,内心的煎熬不是他人能夠體會的,他的心态在崩潰和重組之間遊走,離淵複活後,一直注意着雲墨的狀态,他和鳳梧沒有放下過對雲墨心理的醫治。
離淵的手因為緊握龍骨箫,青筋凸顯,這場對弈,由不得他們拒絕,但一定要由他們說結束。
為犧牲的人,為活着的人,為失去後還在努力的人。
“我們一定會赢的,是不是?”雲墨眼眶充血的擡頭和離淵對視。
離淵握住他的肩膀,眼睛沒有閃躲,認真的回望,“會的,一定會赢的”。
雲墨起身,與離淵并肩站立,雙手交握,兩人眼裡都是必赢的鬥志。
“這是瘟毒”雲墨施法鞠起一捧天池水來,仔細查驗混雜在天池裡的渾濁是什麼。
“如果置之不理的話,瘟毒會随着天池周圍的霧氣蔓延開”。
聽到‘瘟毒’,離淵清冷的臉藏不住的殺氣,不管什麼時候,天道還是那麼的殘暴。
平常的瘟毒隻對凡人有用,唯有天池水能夠進入神仙被神仙吸收,天道這是想一網打盡啊。
“得虧你從沒松懈對天道的跟蹤,若我們沒有察覺此次,後果不堪設想”
都知道天池的重要性,他們從未放松過保護天池。
雲墨内心清楚,白鶴和其他人是替他死的,若他沒有離開天池也許......。
“你在也不過是多犧牲一個人”離淵感受到身旁人的氣息紊亂,手在衣袖裡掏啊掏,找到一壺酒,遞給雲墨。
“允許你破例一次”。
早年雲墨放任自己醉生夢死,遊離六界, 離淵和鳳梧強制讓他禁了酒。
雲墨好笑的接過離淵遞過來的酒,同時心裡一股暖流劃過,毫不客氣的扒開酒塞,熟悉的酒香撲鼻而來。
神尊出手絕對佳品,酒香勾着他的饞蟲,難得離淵主動同意,往常他是不會客氣的。
“等勝利的那天,我一定喝回本,到時你可不要舍不得”雲墨蓋上酒塞,遞回給離淵,“還有人等着我”
想起尚在凡世的映雪,雲墨身體充滿了無限的力量。
再三确認雲墨的狀況後,離淵收回了酒,“等那天,我們去那逍遙境,不醉不歸”。
說完後,兩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天池,“你能淨化嗎?”
雲墨點頭,“這到不難,隻是需要點時間。棘手的是,天池的守護要怎麼辦?”
知道他擔憂什麼,離淵拿出手中的玉佩,思索片刻,“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
見他沒有為難的神色,雲墨也就不擔心了,離淵是他們的主心骨,若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那就沒有人可以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