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淵回身就見抱在一起的兩人,兩人苦盡甘來終成甜果。
又想起自己與鳳梧兩人,前路漫漫,路遠迢迢,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結果。
随即他離開逍遙仙境,朝着冥界飛去。
“你哭了”映雪感覺到脖頸處的濕潤,是雲墨的眼淚滴落沾濕了她。
雲墨的懷抱密不透風,他緊攬着懷中的人,抽泣聲一聲接一聲,他眼淚止不住的流淌過臉頰。
沒有人知道,失去映雪的這些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大戰後活下來的每個人,他們有着名為‘當年’的痛和無法放下的逝去。
那次之後,每個人的臉上是痛苦,是悲傷,是慶幸,是苦難後的新生,看似都在往前走,其實他們都還停在原地。
戰後重建,見面的人總說第一句話總說“恭喜”二字。
二字背後的未盡之言是沒人能夠坦然說出的,恭喜我們還活着,恭喜我們還有未來......。
隻要活着,一切都會好的。
望着他們精神煥發的雲墨,隻能深埋心裡的苦澀和彷徨。
所有人都有嶄新的以後,可他的映雪呢?
為什麼還不回來,他失去她已經73萬天,山海已經不複昨日,日月早已換新天。
神界的戰神,六界的水神殿下,是六界最為逍遙之人。
說起雲墨誰不說上一句,其實,是雲墨無人可訴其心中難受。
除開天外天的人,誰還記得,曾經有一位兢兢業業,恪盡職守的雪神呢。
他們隻記得,凡世的那場大雪淹沒了無數生靈,言談中說上一句“真有雪神,必定要灰飛煙滅,安慰逝去的生靈”。
踏遍山川海洋,兩千年裡,雲墨的腳步從未有停下。
用堅硬的外表撐起兩千裡的紛紛擾擾,上陣殺敵,幫助鳳梧尋回離淵,在離淵離開那段時間,撐起六界......。
支撐他下去的,都是為了這一刻,等待千年的重逢。
隻是映雪的一個簡單的微笑,雲墨的眼淚便再也控制不住,激動的抱住懷裡的人,他嘴唇抖動,一句話也沒有辦法說出。
喉嚨發緊,嘴唇張合下,都是嗚咽的聲音。
映雪一下又一下的輕撫着他的後背,即使雲墨力道之大,環抱緊密的呼吸困難。
也舍不得說一句激動的人,隻是安靜的靠在他的懷裡,一句又一句的在他耳邊輕喃“我在”。
一盞茶後,雲墨的心情平穩下來。
“我已經把你的魂魄找回來”雲墨手掌舒展,雪白的一團自他手中出現。
回來的時候,見到映雪蘇醒,過于驚喜下,是什麼也記不得了。
理智回歸後,他便等不得了,傳去消息讓岐伯過來。
“你有沒有受傷?”
原本躺下的映雪上下巡視他的身體,八重地獄走一遭,不死也要脫一成皮的。
雲墨外表看不出什麼來,唯恐受了内傷。
“沒事的,冥界有十二的幫忙”。
握着映雪的手,他溫柔的輕揉安撫,讓她安心。
說起八重地獄,他們兩人都沒有說起各自在冥界的遭遇,比起此刻的重聚幸福,那些苦的痛的,不會在影響他們分毫。
從彼此的眼神中,他們都看到彼此的想法。
以後再也沒有任何事情和人,能夠分開他們,前塵苦澀何必自揭傷疤,以後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是那個凡世的同門?”說起凡世來,映雪的眼裡閃過星星點點的笑意。
恢複記憶後,凡世和雲墨的相處也好笑中帶有心疼,獨自背負過往前行,很壓抑難受的吧。
雲墨點頭,見岐伯過來,他俯身輕啄映雪的額頭。
“等有時間我在和你說這兩千年發生的事情,睡吧,等你醒來,就好了”。
手掌蓋住映雪的眼睛,讓她陷入沉睡。
這一次映雪是嘴角帶着幸福的笑睡過去的。
“咳”雲墨壓住自己想要咳嗽的本能,血順着嘴角流下。
八重地獄如果當憑着冥主的幫助就可以安然進出的話,鳳梧也不需他走一遭。
八重地獄出來之後,雲墨全身都是各式各樣的傷口,大小小遍布全身,要不是鳳梧幫忙,别說能回逍遙仙境,人還能不能醒着都還是一回事。
“上神可要保重啊”岐伯一看就知道雲墨受了很嚴重的傷,他急忙從藥箱中拿出治傷的丹藥。
擦去嘴角的血之後,雲墨接過丹藥,“需要多長時間”。
岐伯上前觀察映雪的狀況,見她臉色還算紅潤,又施法探查她身體。
“在凡世雪神的身體多虧上神的精血修複着暗疾,現在這具身體雖弱但也能承受住,三天後魂魄與身體就能完美融合”
“再此期間,施法的過程不能有絲毫的打斷,所以請上神多增派人手護法”。
雲墨點頭,“我會一直在”。
等一切準備就緒後,雲墨親自設下結界又傳書給離淵要人手,在門外等待映雪真正的歸來。
“怎麼了”剛處理冥界事務的鳳梧就見梨花樹下站着不動的人。
梨花都落滿滿頭和肩膀,遠處看去,鳳梧恍惚間像是回到凡世的時候。
他們在梨園訂下婚約相約白頭,那時候的梨花也如現在般開的純潔旺盛,宛若置身仙境。
很難有人能出看離淵的心情,他似乎一直都是平淡如水,面無表情的人。
也不會有人敢窺測離淵的想法,他們見到離淵時,幾乎不會正視離淵。
但鳳梧知道,離淵心情不好時,他的眼神是灰暗的,隻是他習慣了背負和自己解決。
她來到離淵身邊,伸手與他十指相扣,另外一隻手拂去他肩頭掉落的梨花。
“是雲墨那邊不順利嗎?”
在冥界,冥主唯尊。
冥界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雲墨傳書來,她比離淵早一步知道。
離淵握着手裡的嬌嫩,轉過身來望着鳳梧關切的眼神,“映雪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