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從秦二對巫蠱之術的處理方式,就應該知道她絕對不可能是什麼聖母白蓮花,這劇真就純胡編。】
【這編劇的想法大概是:秦二被小良子紮小人詛咒都不生氣呢,脾氣這麼好必然是聖母啊!】
【樂。】
【那白蓮花是怎麼回事?】
嬴陰嫚并不理解“聖母”,可白蓮花……不應該是形容美好的詞彙嗎?
沒怎麼猶豫,她已經往後退了一步。
她不是秦二。
後退時嬴陰嫚也好奇地打量各個姊妹,究竟是誰會成為那個最特殊的公主?
和主動後退的公主不同,二十四名公子對這件事就不止是好奇了。
始皇帝始終不立太子,任何公子都有可能繼承大統。
像嬴陰嫚那樣毫不猶豫就後退的公主有六個,又有兩名公主在瞥見公子們的目光後心中一寒,也選擇了放棄。
不退,就是要争權!
原地不動的公主是:帝五女嬴陽滋、帝九女嬴雲曼。
嬴雲曼不再低頭,目光直視始皇帝:“陛下,秦二是兒臣。”
既然要争,那就争個幹脆。
嬴陽滋握緊了拳頭,最終後退一步。
她……沒有這個勇氣。
“豎子何敢自認?”嬴政怒斥:
“你生而不祥!”
祖龍之怒,哪怕針對的是旁人,也有不少公主公子駭然失色,偏偏嬴雲曼本人毫無懼色:
“臣不信巫蠱之術,自然也不信不祥之說。”
三公九卿中不乏輕視女子之輩,但如今公主公子具在,這對比實在慘烈——
二十四名公子,無一人能與雲曼公主争輝。
太子……或是太女之位,陛下心中恐怕已有決斷了。
“若他人繼承大秦,你會篡位?”嬴政的語氣依舊冰冷。
扶蘇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心情,他本能地感覺出這個初次見面的妹妹比他更适合執掌大秦,但聖人有雲……
“是。”
【你這單獨拆出來問,嘶……】
【白蓮花現在是用來指代人前表現得善良,背地裡卻算計他人的人……咦,怎麼突然感覺用來形容秦二的話,似乎沒什麼毛病啊。】
【不,有毛病,秦二她人前也不怎麼善良。】
章台宮設席,大多數公主和公子都被遣散。
唯有嬴雲曼、嬴陽滋、公子扶蘇與公子胡亥留在此處。
祖龍大概率是以為她造了胡亥的反,所以後世人認為胡亥不配被稱為秦二世。
這麼說倒也沒錯。
不過始皇帝大概也很疑惑為何會立胡亥為太子吧。
忽視胡亥眼中快藏不住的怨毒,嬴雲曼看了眼公子扶蘇,果然翩翩公子,連靠近祖龍的坐席被她頂替也沒有怨言,隻是有些茫然。
她不負責任地猜測:這是儒孝不能兩全,卡BUG了。
………
李信更加茫然。
雲曼公主怎麼可能不善良?養濟院就是她有大善的體現!
或許她并不是秦二?
………
秦二世并不善良?
已經被繁重的徭役與賦稅壓得喘不過氣來,無數黔首心生絕望,有甚者已經在祈禱張良能紮小人紮死秦二世。
【就拿小良子來說,被秦二拿颍川郡百姓的福祉釣着,诶嘿,直鈎釣魚,一釣一個準。】
【想跑是吧?自盡是吧?消極怠工是吧?颍川郡的徭役我可就加回來了。】
【還要廣發大字報,讓颍川郡上下都知道,他們原本被免除的徭役,是你、故韓國三相之後人張良、張子房通過在始皇帝時期博浪沙刺秦、在二世時期充當反秦先鋒的卓越表現賺回來的!】
【兩個字:絕殺。】
颍川郡黔首呆呆地望着天空,不少人吃驚得張大了嘴,好半天都沒合攏。
徭役……免除?
這是真的嗎?
這會是真的嗎?
隻要張良不跑、不自盡、不消極怠工(雖然第三個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颍川郡就能免除徭役?
………
正在跑路途中的張良同樣驚呆了。
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顔無恥之人?
“東家……這秦二世免除徭役、會、會是真的嗎?”
張良在老家雇傭的、一向忠心耿耿的壯士忍不住詢問道。
“……”
他張良何德何能,能讓秦二世以一郡之徭役為餌!
………
“你要為張良一人免除一郡之徭役?”嬴政責問嬴雲曼。
丞相李斯如坐針氈,而比他更着急的是治粟内史和少府——這兩卿之職皆與徭役相關。
那是一郡!大秦總共才多少郡!
何況免除韓地之徭役,這讓秦人如何接受?
嬴雲曼的确有免除徭役的想法,但不是一郡是整個大秦,且此事還與解除軍功爵制的弊端有關。
但眼下一時半會的解釋不了,不僅不好解釋,說出來還容易被既得利益者針對。
“陛下,若天幕不道出緣由,臣請秘奏。”
嬴政眉頭一皺,嬴雲曼居然真有這個想法?
他不認為深宮長成的嬴雲曼能思慮周全。
未經雕琢的璞玉,怎會有真正的才能。
“若天幕道出了根源,兒臣欲請阿父賜助。”
嬴雲曼這聲在朝臣面前道出的阿父略顯逾矩,但本次設席非正宴,嬴政并未呵斥。
胡亥目眦欲裂,他可太清楚為何扶蘇不如他得始皇帝寵愛,就是因為扶蘇太過闆正,不懂變通。
可這嬴雲曼,她才第一次見到始皇帝,她憑什麼知道他的訣竅?
再想到自己原本可以繼承大統,卻是被“秦二”篡位,若不是顧忌始皇帝之威儀,胡亥現在就得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