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皇帝下旨賜婚,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雖然雲如雁閑着,但府裡頭的下人們,甚至宮裡頭的宮人可都是個頂個的忙得團團轉。
皇上賜婚的突然,婚期也安排的突然,原本并沒有計劃在此項,宮中每個人都根據安排好的時間兢兢業業做好手頭的事,這個賜婚打亂了所有的節奏,但他們卻不敢有什麼怨言,隻得加班加點的趕制婚禮需要的物品。
今天是宮中司衣坊相對得空的日子,賜婚第二天,司衣坊便派了宮女過來,告知司衣坊安排的時間,隻有今日有空招待雲如雁,并且請雲如雁一定要去一趟司衣坊,坊中掌事的姑姑要給雲如雁量身制作喜服。
原本雲如雁的意思是,自己寫好自己的衣物尺寸,讓宮女帶回去給司衣坊掌事的姑姑,然而那宮女死活不願意,說是皇家喜事,向來追求完美,怕萬一尺寸不精準,後期要改也趕不及。
沒辦法,雲如雁答應了那宮女。
那姑娘臨走前,雲如雁多了個心眼,問到了她的名字,司衣坊宮女青竹。這樣她去宮中時,不至于兩眼一抹黑不識路也不知道找誰。
雲如雁起了大早,宮中最近因為她和三皇子的婚事都快忙瘋了,作為婚事當事人之一,雲如雁并不想因為自己耽誤司衣坊的工事。
再者三皇子因身體特殊原因,恐怕皇上并不放心給他封地讓他們夫妻二人回封地過活。既然日後可能要長久居住在宮中,那麼宮中的人,肯定是能少得罪一個便少得罪一個。
這邊雲如雁才放下手中梳子準備得當,那邊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雲如雁心中欣喜,看來甯甯也想到了她所想的。
“二小姐,都準備妥當了,我們此刻出發,司衣坊那邊手腳麻利的話,還能回來吃個午時飯。”
“好。”
甯甯先是關上房門,後又上前附在雲如雁耳邊,同她輕聲低語。
“前幾日聖上賜婚,這些日子夫人平複了些,昨晚大小姐的貼身丫頭來找我了。”
說完,甯甯擡起右手,抽出袖子下攥着的書信一角給雲如雁看。
雲如雁瞥了眼,心下了然,眼神示意甯甯小心收好東西。
雲如雁不是第一次當長姐雲輕塵傳信使者了,甯甯當然也不是第一次跑去尚書府找葉辭的書童葉安,兩人可以說都是輕車熟路。
雲如雁道:“我記得進宮之路必經尚書府,想必葉公子的書童這幾日天天等着吧。”
“是的,這幾日我偷溜出門,次次都見在尚書府後口候着。”
“那就好,待會小心點,别被哪個多嘴的下人看到報告大娘了。”
甯甯打包票:“小姐放心吧。”
自此雲輕塵和母親攤牌了同葉辭的事,雲李氏李雙留便管的更嚴了,先前隻是對雲輕塵,這幾日對雲如雁更甚,大概多半的管束都是怕雲如雁反悔,而不是因為雲輕塵。不過雲如雁倒是不怎麼在意,大娘本來目的就不是防她和葉辭,她甚至不知道雲如雁長久以來都在做那兩人的傳信使。
推開将軍府厚重的大門,入眼的便是在外等候多時的下人和馬車車隊。
看着眼前略多的人,甯甯露出個驚訝的表情。
“小姐,夫人這可真是下了本了。”
也不管周圍下人是否聽得見,雲如雁道:“怎麼也是去往皇宮的,還像以往一樣寒顫,丢人的可是整個将軍府。”
可見李雙留平時在雲齡離府時候,對雲如雁如何。
甯甯幫扶着讓雲如雁上了馬車,雲如雁掀開簾子,進去坐了下來。
“走吧。”馬車裡頭傳來雲如雁的聲音。
甯甯等了幾秒,估摸着馬車裡頭雲如雁坐穩了,才招呼車夫可以走了。
其實将軍府裡宮門并不遠,往常雲如雁和甯甯出府閑逛,也會逛到宮門口,但他們并不得進入。
馬車慢悠悠地前進,即将路過尚書府的時候,甯甯遠遠地看見葉辭的書童葉安早已在角落等着,等到一行人到了尚書府旁側的巷子時,葉安突然伸手在自己頭上狠狠抓了幾下,一頭烏黑的頭發瞬間亂糟糟的,緊接着他低着頭扮成絆倒似的樣子撲到甯甯聲旁。
“哎呀,哪來的不長眼的東西!”
甯甯驚呼一聲,趁着周圍人不注意,迅速把袖子裡的書信塞到葉安懷裡。
距離甯甯最近的護着馬車的壯漢,嫌棄地吐口唾沫,而後狠狠在葉安腿上踢了一腳,葉安順勢那麼一滾,從車隊中脫身離開。
聽聞車外的動靜,雲如雁掀開馬車旁側挂着的簾子,探出頭來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有個人撞了過來,已經被趕走了。”
甯甯朝雲如雁眨眨眼睛。
“沒什麼事就好。”
雲如雁當下心中了然,知曉雲輕塵寫的信已經送了出去,隻是放下簾子當做無事發生。
雲如雁又在馬車中百無聊賴的坐了一會兒,直到馬車停下不在前進。
她知道是宮門口到了。
不等甯甯在外面喊她,她便自己掀開簾子,出了馬車,見狀甯甯迅速走過來拉着她的手扶着她下來。
雲如雁站穩後,甯甯又去守着宮門的侍衛面前,拿出将軍府的令牌,那守門侍衛早被交代過,未來三皇子妃今日要入宮去司衣坊,果斷就放人入宮。
當然馬車随行的侍從得在宮外頭等着。
雲如雁和甯甯兩人一起,走過不短的拱形宮門後,原本以為兩人要兩眼一抹黑,找不到路,卻不想宮門那頭,前幾日去過将軍府的司衣坊青竹宮女,已經在哪裡等着了。
“青竹姑娘等了多久了?”雲如雁問道。
青竹朝雲如雁微微彎腰行李,答道:“不久,青竹也是剛來候着。”
“三皇子妃這邊走,青竹領你們去司衣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