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楓取笑他:“沒想到啊,父親賜給你的武器,今日竟然做挖土埋人之用。”
“沒有鐵鍁了。”
湯無名不苟言笑,手上動作加快,仿佛方才内心對寶劍挖土的糾結都不曾存在。
雲如雁坐在不遠處的矮牆下,也跟着輕笑起來。
兩人的笑聲就好像這漫天死寂中的一縷光,緩解情緒帶來生機。
忽來的一陣清風,吹動了雲如雁的衣角,吹起了她的長發,眼前蓦地被烏黑的頭發擋住了視線,雲如雁伸手去撥開額前遮擋的頭發,手指動到一半,她便敏銳的發現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為的特殊味道。
雲如雁探起身子,動用鼻子努力的聞着。
微風再次将那味道送入雲如雁的鼻腔,她整個人為之一震。
是血。
血腥味被縷縷清風卷起,萦繞在寺廟後方這塊不大的地方。
雲如雁急忙問道:“怎麼了?不小心劃破手了?”
湯無名的佩劍不比宋以楓拿着的鐵鍁,他的武器乃皇帝禦賜,削鐵如泥。
雲如雁擔心地甚至想要抱着李娃過去看看,他們兩人已經挖出一個不淺的小坑了,若是站直了腰部以下的位置她坐着是看不到的,更何況他們此時正彎着腰動作。
看不到情況,雲如雁急的已經半蹲起身了。
“沒事。”
宋以楓的聲音傳來,他在雲如雁即将起身之際,出聲制止了她。
得到回答,雲如雁放下心來,複又放松身體坐了下去。
宋以楓站直了身子,上半身露出來,站在坑裡,古怪的看着雲如雁:“事實上,即是沒事,也是有事。”
雲如雁疑惑:“到底怎麼回事?”
湯無名此時也站直了身子,道:“這樹下早就埋了人了,因為下過雨,新舊土壤不好區分,我和公子一開始才沒發現,現在挖出來了一具屍體。”
雲如雁眉頭一皺,“是災民的屍體?”
宋以楓搖搖頭,道:“不是,這具屍體自左肩到腹部,有一道又長又深的新鮮傷口,又穿着夜行衣,可一點都不像個災民。”
起先宋以楓手下鐵鍁感受到了和泥土不一樣的東西,并未在意,他以為是碰到了泥土中混雜的别的比如石礫這般的東西,但當兩人一點點挖坑,将下面的東西原原本本弄出來的時候,血腥味開始彌漫,他才知道不是他猜得東西。
“先将這個人挖出來瞧瞧,沒什麼特殊的再多挖個墳,将他們兩人分别埋了吧。”
宋以楓幾乎蹲在地上,開始小心翼翼的将泥土下面埋着的這具屍體撥弄出來。
湯無名也跟着他動作。
不多時,兩人便合力将這具死屍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