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星漫回家剛打開燈,沙發上的多諾就一躍而下,“喵嗚喵嗚”着直往她腿上蹭。
她正彎腰脫鞋,差點沒被蹭個趔趄。
“我真的要給你減肥了,多諾。”
咬牙切齒把貓撥到一邊後,甯星漫穿上拖鞋,又俯身抱起它掂了掂。
江湖傳言——十個橘貓九個胖,還有一個壓塌炕。
甯星漫覺得,多諾就是那難得的十分之一,尊貴且稀少。
多諾是她撿到的,大抵是哪裡的流浪貓下的崽。
三年前的一個雨天,甯星漫剛從父母家蹭飯回來,聽到路邊草叢傳來了微弱但尖細的叫聲。
她撐着傘,小心翼翼往裡看,就看見了小小的一隻貓崽子,眼睛都睜不大開,一個勁往前爬。
甯星漫看了看四周,沒看到母貓,她懷疑這隻小貓可能被遺棄了。
這樣的雨天,若是不管,恐怕明早起來,就是一具屍體,猶豫半晌,她找門衛要了一張帕子,把它裹着帶回了家。
當時她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活,或許是它生命頑強,竟然熬了過來。
甚至後面越長越壯,短短三年,竟然長成了一個“半挂”。
沙發上,多諾乖巧靠在她的手邊,嘴裡還在呼噜呼噜,她一邊摸着貓咪肚子上柔軟的絨毛,一邊打開了手機。
——看到了傅思庭的好友申請。
甯星漫先下意識放大他的頭像看了看,純黑的背景,邊緣處有一道拉長的金色弧線,似乎是流星。
她垂下眼,同意申請後迅速發了消息。
【甯星漫】:我到家了。
【傅思庭】:好的。
【傅思庭】:我明天下午都比較空閑,你看一下你的安排,到時明上午通知我就行。
【甯星漫】:行。
【傅思庭】:你早點休息。
【甯星漫】:嗯。
他們禮貌聊天,對曾經的故事一句不提。
彷佛甯星漫當初删除傅思庭的事情從未發生過,那些愉快或者不愉快的過往似乎都已經被忘記。
甯星漫笑了一下,也是,工作讓人進步,大家都已經變成了心照不宣的成年人。
——
傅思庭打開門的時候,楊時宇正穿着睡袍站在門口,見他開門,收起了剛剛框框敲門的手。
“大晚上不睡覺,你有事?”傅思庭表情平淡。
“兄弟,人家吃水還不忘挖井人呢。”
楊時宇根本沒在意他的冷臉,大搖大擺擠了進來,“沒有我創造機會,你哪來的時間單獨相處。”
傅思庭關上門,轉身看着他:“那我謝謝你?”
“那就不必了。”楊時宇豎起一根手指,樂颠颠朝他擺了擺,“我是雷鋒。”
傅思庭是真想揍他。
楊時宇在工作上十分認真,但性格相當玩世不恭,别人對着傅思庭的冷臉,多少有些發怵,唯有楊時宇,第一次見面就這個調性。
楊時宇大略掃了一眼房間,一切正常。
他也不指望從傅思庭嘴裡撬出點什麼,這人的嘴比蚌殼還硬。
本來以為今晚沒什麼熱鬧可看了,不料竟然在客廳桌子上看見了一顆石頭。
楊時宇:?
他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沒等傅思庭反應,他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睛直直盯着桌子。
他沒看錯,這真是一顆石頭!
它不是僞裝成石頭的寶石,也不是什麼稀奇古怪的藝術品,它很小,但任何人看它第一眼,就知道這是一顆石頭!
楊時宇還在桌子上看到一點點石屑!
他和傅思庭住的是總統套房,屋子裡哪來的石頭,還被擺在桌子上。
既然不是房間自帶,那就必然是傅思庭拿回來的。
楊時宇伸出了手,打算上手摸一摸再确認一下,他還是覺得,傅思庭撿了一顆石頭回來有點玄幻。
……伸出的手還沒挨到,傅思庭兩步并作一步,把那顆石頭撈了起來。
“兄弟,你告訴我,這是一顆石頭吧?”楊時宇語氣飄忽。
傅思庭喉結滾了滾:“嗯。”
“你撿一塊石頭回來幹什麼?”
楊時宇百思不得其解,“這也不像鵝卵石啊。”
傅思庭其實也不知道,也許是因為今晚和甯星漫的氣氛愉快。
但此刻看起來怎麼都像是紀念他第一次踢石頭成功的紀念品……
他說不出口,開始趕人。
“關你什麼事,我要休息了,别打擾我。”
大有惱羞成怒的架勢。
楊時宇匪夷所思地看了看他,一邊把手擡起來一邊往外走。
“好好好,我不問了,那你們今晚聊合作了嗎,什麼情況?”
聽到正事,傅思庭臉色和緩。
“還行,我明天下午去她公司細聊,你要去嗎?”
“你去就行,我明天去這邊分公司,看看工作情況,再交待一下進度。”
傅思庭點了點頭,目送楊時宇離開房間。
他把石頭稍微沖洗了一下,找了個盒子,把它裝了起來。
床頭櫃上,一個紅色綢緞的小方盒,裡面裝了一顆暗黃色的不規則的醜兮兮的石頭。
——
大概是昨晚睡得晚,鬧鐘響起的時候,甯星漫感覺頭腦發沉,下意識就扣住了手機關閉鬧鐘。
再次睡醒,睜開眼睛,已是早上八點。
她匆忙從床上爬起,收拾完畢淺淺畫了個妝,又給貓加了點食物。
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一路緊趕,到公司的時候剛好還有五分鐘。
路過設計部的時候,甯星漫停下來看了眼,沒看到王良德,于是給旁邊的小姑娘叮囑了一下。
“等會王經理上班了讓他來我辦公室一下。”
“好的,甯總。”聲音清脆而有朝氣。
甯星漫記得這個小姑娘,她剛畢業一年,她不禁對着她笑了笑。
等她走後,沈禾以手捧臉。
“甯總真的好好看,剛剛對我一笑我臉都差點紅了。”
旁邊的人也跟着感歎,“又好看還有錢,年紀輕輕還有公司繼承,雖然比不上小說裡的霸總出手就是幾個億,但每年賺個幾百萬還是輕輕松松吧。”
沈禾歎了口氣:“人家還很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