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星漫做了一個夢,夢裡似乎有人扼住了她的脖頸,将她牢牢困住,溫暖,但有點窒息。
她掙紮着睜開眼,恍若從深海中遊出水面,世界終于變得清晰,甯星漫聽到了咕噜噜的呼噜聲。
——多諾正伸長了脖子,卧在她頸邊,而她的脖頸恰好是對方的枕頭。
甯星漫長長歎了一口氣,多諾依舊在呼噜,柔軟的絨毛在她頸上摩擦,那震動緊貼着她,讓她感覺自己的聲帶都在發顫。
“多諾,你真的要壓死我了。”她卡住貓咪下巴,把它掀了下去。
“喵嗚喵嗚”地粘膩聲音随之響起,多諾夾着嗓子來蹭她,甯星漫忍不住rua了rua,把它推翻在床,多諾以為在和它玩,迅速跟着跳下了床。
柔軟的羊毛地毯有着微微暖意,甯星漫查看了一下地暖溫度,稍微調低了兩度,又啟動了一旁的CD機。
随着窗簾刷的一下拉開,動次打次的節奏音樂也随之響起。
“你哭的太累了,你傷的太深了……”
陽光灑進屋内,躍着金黃的斑點,似乎在應和鼓點的節奏,她伸了個懶腰,慢悠悠走進了衛生間。
等到洗漱完再度回到床邊,音樂已經播放到了《步步》,低沉的男聲正在輕聲哼唱“在失去你的風景裡面,你卻占據了每一條街”。
甯星漫打開手機,看到了傅思庭的消息。
【傅思庭】:漫漫,我起飛了。
她的視線在稱呼上停留了幾秒,似乎昨晚傅思庭就是這樣叫她了,但他叫的自然,她也沒注意到不妥。
雖然身邊的朋友都會這樣稱呼她,但傅思庭作為前任,這樣稱呼是不是有一點親昵,而且他起飛了,為什麼要給她報備……
甯星漫想了想,回了一句“好的”,就切出了他的界面,看到家庭群裡蔡舒雅的消息。
【蔡舒雅】:@漫漫,中午過來吃飯。
【甯路海】:早點過來,今天你媽特地下廚,犒勞你這段時間的辛苦工作。
她挑了挑眉頭,手指翻動。
【甯星漫】:……犒勞我那不應該是你下廚嗎?
【甯星漫】:剛睡醒,等會就來。
發完這句話,她情不自禁又點進傅思庭的對話框,盯着對方的頭像沉默良久。
算了,甯星漫有些自暴自棄,決定順其自然。
畢竟細數過去,她和傅思庭也算不上有什麼大的怨結,無非是兩個人感情不夠又加上異地才分的手,而現在這些問題依舊存在。
臨出門時,多諾仍然窩在床上睡得正香,甯星漫念從心起,拿出貓包,把它裝了進去。
穿過馬路,就是目的地,甯星漫到的時候,甯路海正在廚房裡打下手,聽到她的聲音,探出頭來,回身關了廚房門。
“怎麼不幫忙了?”甯星漫有些疑惑。
“菜備的差不多了,你媽要開始炒菜了,這廚房台面對我實在有點低。”
甯路海稍微活動了一下剛剛因躬身而略僵的肩背。
他走進客廳,看向甯星漫剛剛放下的貓包,“怎麼把圓圓也帶來了?”
“它叫多諾。”甯星漫闆着臉強調。
甯路海切了一聲,“别人家給貓起名字都起疊字,就你起這麼拗口,長得那麼圓,不叫圓圓叫什麼。”
說着他對着貓喊了一聲,“圓圓。”
多諾剛從貓包爬出來,此刻歪着頭,軟軟咪了一聲。
甯路海:“你看它都答應了。”
甯星漫:……
她咬牙切齒:“笑笑呢?”
“估計在花園躺着睡覺吧。”
“找它幹什麼,它一來就得追着貓到處跑。”
笑笑是甯父甯母養的狗,自從當初甯星漫去京市讀了大學,兩老在家裡覺得孤寂,也不知怎的,某天路過寵物店就看上了一隻薩摩耶。
當時還神秘兮兮地給甯星漫打電話,問她願不願意多個弟弟,給她吓一跳,以為兩老決定響應号召,高齡造人。
笑笑是很标準的薩摩耶,常年微笑臉,因此得名,它也無愧于名,見誰都熱情洋溢,尤其見到多諾後,喜歡給多諾舔毛,而多諾不想被舔,總是奔逃。
“就是要追着跑才好。”甯星漫撈起貓,微微一捏肚子,就立刻多出了一灘貓肉。
“你看它,它現在就需要運動量。”
大概是聽懂了,多諾突然掙紮起來,甯星漫一個沒注意,就被它掙紮下了地。
下一刻,又跑到沙發上躺了下來。
甯路海:……
他沉默片刻,“你少喂它點零食,平時多陪它出去玩玩。”
“我正打算呢,不然把它帶來幹什麼。”甯星漫邊說邊往廚房走,“媽,今中午吃什麼?”
離得近了,抽煙油機的工作的風聲明顯起來,甯星漫打開門,聞到了一股混合着豆瓣醬的香味,“喲,爆炒?”
蔡舒雅回過頭,她還帶着口罩,眯着眼,說話毫不客氣,“炒花甲呢,你趕緊關門,味兒都跑出去了。”
甯星漫二話不說關了門,在門口吼道,“我去花園找笑笑玩會啊,吃飯叫我。”
“行。”
見她出來,甯路海跟着她往花園走,這棟宅子平時就甯父甯母兩人住,他們喜歡清靜,一般隻叫鐘點工,而甯星漫喜歡平層,所以後面才買了對面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