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沉寂的氛圍中,有什麼難以言喻的東西正在從泥黃的墳墓中,抖抖嗖嗖地往外爬,依稀能夠聽見骨骼間碰撞摩擦發出的嘎吱嘎吱的聲響。
張正幾乎吓得心神崩潰,隻要一想到有數百隻鬼怪正從墳地裡開始往外攀爬,他就止不住的渾身顫抖。
其他幾人心情也不例外,若是有十幾隻,憑借着系統道具和個人天賦能力,他們還有抵抗的幾率,現下這種情形,幾乎是負隅頑抗。
“現在怎麼辦?”洛春風罕見的有些緊張,他倒是無所謂,但鐘溪午絕對不能在這裡出事。他們還要一起離開這見鬼的無限流世界,返回現實,返回他們共同的家。
最主要的是,他還沒有征得她的原諒。
察覺到洛春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鐘溪午緊緊地抿了抿嘴角,卻什麼也沒有說。
“先跑。”眼見着那嘎吱嘎吱的聲音離幾人越來越近,安喻當機立斷,“我們先分開跑,把這些鬼怪分散開,然後再在中心會和,看能否找到合适的對抗機會。”
這些能夠逃脫墳墓壓制的鬼怪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那些藏在墳墓裡無法活動的屍體又掩藏着什麼秘密,還等待着他們去探索,越是可怖,越說明這個地方的重要性,值得幕後兇手耗費這麼大的心血來操控布置。
幾乎是安喻話音一落,衆人就習慣性地按照他的思路開始四散奔逃,或許在危險的場景之中分開行動,需要冒着極大的風險,但是正因為風險的存在,才有可能洞察布局者真正的意圖。
幾人或是經驗老練的副本闖關者,或是極具潛力的玩家,或是實力強大的鬼怪,短暫躲避這些鬼怪的攻擊,自然不在話下。
隻有安喻,既不懂系統的操作規則,也沒有被無限流世界改造過的身體,他的危險程度反而是最大的。
花祁緊緊扣住安喻的手,擔憂的不敢輕易放開,但在安喻執拗和安撫的眼神下,才微微抿嘴依依不舍地松開自己的手掌,反正總歸他不會離安喻太遠,一有情況,他就趕緊跑過來救安喻,一些小鬼怪而已,他還不放在眼中。
霧氣越來越濃,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獨自一人孤行的恐慌感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令人喘不過起來。
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很快衆人便察覺到,即使他們被迫分開,來自于那些不知名鬼怪的攻擊正在開始。
最先被追上的是鐘溪午,那些骷髅帶着濃郁的黑色靈活的揮動自己幹枯的手掌沖鐘溪午的脖頸揮舞而來,鐘溪午回身眼睛瞥見,閃腰躲避,她的腳尖在地上劃出一道深長的痕迹,渾身散發着磅礴的戰意:“哼,真當我怕你們啊!”
在鐘溪午的脖頸處開始有什麼東西湧動出來,在白皙的皮膚内不斷的遊走,片刻之後,那東西越來越大,穿透她的肌膚長出,那竟然也是一個鬼怪,不過是一個被契約的沒有靈魂的鬼怪。是鐘溪午在一個副本世界瀕臨死亡的時候獲取的副本道具,鬼怪的身形越來越膨脹,幾乎達到兩層樓的高度,如此龐然大物睥睨着站在她面前的幾十個骷髅,形成對峙之勢。
鐘溪午在召喚出來鬼怪的同時,她的兩雙眼睛也變得一白一黑,粗犷的蜘蛛花紋遮蔽住了她黑色眼睛的那半張臉,與她的道具一般都如同黑夜中的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