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即使沒有見到這位師兄的面容,衆弟子心中也已經有了大緻的勾勒,他不像大師姐那般冰冷如月,也不像鐘磬那般堅毅有野心,反而如同山間的清泉一般,清澈堅定滋潤柔和。
無怪乎在場的幾位長老聽到這個聲音都不自覺地放松神态,展現出幾分笑容,可見這位弟子在歸一宗的團寵地位。如果說長老和弟子們對謝祁的态度是倚重和欽服,對這位弟子則更多的是親近與寵溺。
“二師兄。”那男子近的前來,諸位弟子便紛紛與他親切的打招呼,果然如清風朗月,沁人心脾。
即使世尊這樣端莊嚴肅刻闆拘禮的人,也忍不住緩和了一直緊繃的神色,沖他招手:“樓笙,過來,坐你大師姐旁邊。”
樓笙迎着衆人的目光緩步走來,卻沒有最先開口與諸位長老說話,反而靠近了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謝祁,謝祁臉上仍舊是面無表情,絲毫喜怒不漏,樓笙臉上卻帶着燦爛真摯的笑意:“大師姐。”
“哎,可憐了大師姐,這樣風光霁月、一時無兩的人物,最後卻落得那樣的下場。”
安喻手指微顫,又來了,又是心聲,這二師兄莫不是和鐘磬一般,攜帶着系統前來攻略任務對象的攻略者?
但是若安喻沒有看錯,除了仍舊無動于衷的謝祁,上座的幾位長老均有不同程度的變色,莫非不隻他能聽到樓笙的心聲,其他幾位長老也能聽見?那謝祁呢?隻是謝祁臉上波瀾不驚,看不出任何蹊跷。
樓笙的心聲還在繼續:“大師姐這樣絕色的美人,出色的天賦,最後卻被他人強行淩辱,走火入魔,身死道消。真是太可惜了!”
世尊聽到這話,正當起來接着質問為何謝祁會落得那樣下場,卻被四長老狠狠地按住手掌,兩人眉目之間眼色傳遞,世尊隻得強行按下自己質問的念頭。畢竟,他們聽到的可是樓笙的心聲啊,樓笙又沒有開口說話,他們如何好找理由反問?
下首的安喻卻嘴角微抽,就謝祁那個個性,就謝祁那男扮女裝的料子,有誰能夠欺辱得了他?這樓笙的心聲到底是哪裡來的依據,真的屬實嗎?
“還有這萬衆矚目的歸一宗,别看現在萬國來朝、人聲鼎赫,日後也免不了被夷為平地的結局,幾位長老更是以身護宗,灰飛煙滅。”這話一出,幾位長老更是抑制不住地對視一眼,難以掩飾心中的驚懼。
不是他們害怕,也不是他們願意相信樓笙的無稽之談,實在是之前幾次他們聽到過幾次樓笙的心聲,均被一一驗證,讓他們不得不防。雖然他們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聽到樓笙的心聲,雖然現下的修真界,魔族屈居一隅,無外敵來犯,一片祥和之象,但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應當好好防備起來才是。
“起開,你擋到我了。”謝祁才不管這沒腦子的東西在自己面前叨巴叨的說什麼,隻覺得面前這人心煩的要命,一點眼色也沒有,完完全全把自己媳婦擋嚴實了,讓他什麼也看不到。
樓笙心聲一頓,順着謝祁的視線看向靈根測試現場,那裡隻站着一個灰樸樸的其貌不揚的男子,有什麼好看的。
“這個人是誰啊?原書中可沒有描述啊?難道是魔族安插進來的奸細?”
幾位長老本來漫不經心的神色一下子嚴肅起來,看着安喻的目光恨不得在他身上盯出幾個洞來。
被緊緊盯住的安喻,這人有毛病吧?有本事你去整謝祁去啊,牽涉我一個無辜之人做什麼?
謝祁看向面前這人,明明都已經歪着身子看媳婦了,還被他擋住視線,還說我媳婦是奸細,你才奸細呢,你們全家都是奸細。
真奸細安喻:“……”說出來你們不信,在一刻鐘之前,我确實不是,現在嘛。
“弟子安喻,還不趕緊檢測靈根。”旁邊的師尊虎視眈眈,眼見着隻要安喻将手掌放在水晶球上,眼見着隻要靈根有異,手掌中積聚的仙力便将安喻當場摧毀的魂飛魄散。
萬衆矚目中,安喻滿懷自信地将手掌覆于其上,水晶球先是震顫不已,猛烈晃動,然後噗地一聲歸于平靜,偌大的水晶球依舊一片透明。
竟是什麼也沒有!
“怎麼會?”
“是啊,怎麼會?”諸位弟子和樓笙皆是驚訝一歎,“他竟沒有任何靈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