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内，是一片無盡的黑暗。他随意的丢下了包，換了鞋，走了進去。打開了冰箱，冰箱的燈光格外刺目，拿了瓶冰水，就往窗邊走去。

靠着窗戶邊，往下看，一座座立交橋顯得嬌小可人，貫穿着整個路面，飛速晃動過的車燈連成虛影，夜色如墨，五彩的霓虹燈亮光驅散不開這深沉。

顧文煜打開窗戶，半個身子伸出窗外，發絲在風中吹得淩亂，各種吵雜聲沖擊着耳膜，過了會，窗外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了他的發絲，順着輪廓留到了臉頰，勾畫了一條細痕。

顧文煜伸出了舌頭舔了舔水滴，笑了兩聲，嘟嚷說了句：“還不是時候。” 便關了窗。身後的桌子上，氣球似乎被風吹倒在地上，一身反骨，不肯停留在一個位子，輕微晃動着，美少女和籃球少年，原本是偶像劇的設定，結果在地上打的難舍難分。

相互碰撞，相互試探。

不知道為何，顧文煜因為下雨而糟透的心情，似乎好了幾分。

他走過去，随手拿起來氣球人偶，插進了一旁的花瓶。

王澤狂奔進教室，一進教室門，感覺大家都看了過來。星期一一大早，大家夥怎麼精神都不穩定的樣子。

“咳，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他忍不住站在教室門口，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沒問題啊，褲子拉鍊也拉了。然後他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沒事，沒穿反。

等他再擡頭，四周八卦的視線早已經收回了。

王澤莫名其妙的走回自己的座位，一邊放下書包，一邊詢問旁邊寫作業的左銘：“這大早怎麼了？”

左銘示意他往宋明決和李承那邊看。王澤看了過去，聽那邊幾人在說說笑笑。他認真的聽了一會兒。

“靠！真的假的！真的是鲨人犯？”旁邊幾人驚訝的問着。

宋明決雙手枕在後腦勺，别提有多得意了，笑着道：“這還有假，我就覺得他挺反社會人格，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私下不知道多變态呢？”

“這種事情不能張口就來吧。”一個女生忍不住反駁。

“切，我知道你們會這樣子說。”宋明決說這從荷包裡面拿出了手機，“我把截圖發給你們看。”

“我也要” “來一份，我要吃瓜。” “發群，發群。”

“你是不是有點傻，老師都在群裡面。”

宋明決笑着道：“我發給你們，你們自己傳閱。” 連續的震動聲飄蕩在教室。

“你這個也隻是論壇一帖子，誰知道是真是假，而且你也不能說這個人就是盛夏吧。”

宋明決繼續道：“我還真去打聽了，問了他當年學校的同學，正好我有個遠方表親就是他們學校的，你們是不知道這事兒，在他們學校當時這事兒鬧的多大。很多學生家長舉報投訴，想讓他退學。”

一旁的李承幫腔道：“你不信，你就自己去打聽呗。”

女生繼續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這又說明什麼呢？鲨人的又不是他，這也是未知全貌的報道。”

“哎呀，想不到，你挺正義啊。你不怕你就去跟他示好呗。”

宋明決冷笑道：“回去問問你爸媽，知不知道有句老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你在這兒跟一個鲨人犯的孩子共情什麼？你怎麼不去共情受害者家人。”

女生翻了個白眼，不想多廢話，去學習了。

剩下的幾人，還有在那邊繼續八卦的。

盛夏突然出現在了教室門口，八卦聲驟停，小範圍絮絮叨叨此起彼伏，自以為隐蔽的用眼神打量着。

一種尴尬的窒息感開始逐步蔓延。沒有直接的疼痛落在身上，卻像有一根根小針劃拉着腦顱内的神經。

這感受，盛夏熟。

他偏偏腦袋，餘光看見宋明決和李承那不懷好意的笑容。一切都了然。昨天他看論壇的時候已經料想到會有這種局面。

他扣了扣手指，大拇指指甲殼的邊緣，紅腫一片。他知道暴力即将升級，因為多了一個明目張膽的頭銜，鲨人犯的兒子。

一個可以引起衆怒的頭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