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迎來運動會當天,高三集體在教室裡面上着課,外面操場熱火朝天。
數學老師站在講台上,口若懸河:“讓我們來看一下這道題。”
窗外震耳欲動,「接下來進場的是高一(1)班,他們迎着朝陽像我們走來,祝福他們可以在高中的第一場運動會上取得好成績」
數學老師為了壓過麥克風的聲音,扯着嗓子喊:“sinx·········”
「哦,快看啊,這群朝氣蓬勃的同學們,他們是來自高一(4)班,這整齊的步伐,洪亮的口号,顯出他們取得必勝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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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學老師掙紮足足十五分鐘,最後隻能啞着喉嚨喊來數學課代表,讓他一人發一張卷子,這堂課改自習,發完就逃離了教室。
等數學老師拍拍屁股走人後,很多同學都站起來圍繞在窗邊。
下面操場的熱鬧,還幫着下面正在表演的隊伍呐喊助威。
有一個班就有第二個班,緊接着整個高三都站在窗戶邊。吹口哨的,唱歌的,加油的,比下面正在開運動會的都要熱鬧。
“高三年級,都給我坐回去,該上課上課,該自習就自習。”主任拿着大喇叭,開始每一層樓廣播。
大家隻能最後和下面的學弟學妹們老實揮揮手告别,随後緊緊的關上窗戶。但種熱鬧的氣氛還在教室回蕩着,揮散不了。
這略微奇妙氛圍滿教室遊蕩。
班長突然拿起一張紙,團成個蛋筒的樣子。随便捏了個造型的紙巾,塗成紅色貼在最頂端,樣式很是潦草簡約。
他站起拿出了播音主持腔調,:“現在向我們走來的是高三(9)班火炬手。”說完他單手将火炬舉過頭頂,然後繼續道:“這是夢想與激情的碰撞,這是理想與努力的羁絆,讓我們帶着美好的祝願,讓火炬點燃我們的高三倒計時。”
說完他邁着堅定的步伐,将火炬傳遞到了窗戶邊第一排的同學前面。
那同學就像是着魔一樣,站了起來,和班長友好握手,雙手接過火炬,轉身示意。緊接着班長繼續拿腔拿調道:“奏樂。”
其他同學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奏什麼樂。沒幾秒突然有人開始拍打着桌子,咚、咚、咚、随着節奏大家開始合唱起進行曲。
火炬開始在同學們中傳遞過來,每一位同學都十分的小心翼翼,畢竟是個紙片脆皮火炬,根本經不起折騰。
随着火炬在班級每一個同學之間傳遞着,每一個人都似乎将自己的信念注入其中,紅色記号筆的塗抹的火焰,就仿佛真的燃燒着青春,燃燒着夢想,燃燒着每一個奮鬥的夜晚,每一個灰蒙蒙的清晨。輕如鴻毛份量,任重道遠。
最終這個火炬來到了王澤的手裡,他拿了起來,嬌柔做太的用另外一隻手擦了擦眼淚,然後用泣不成聲的語調說了句,:“小明交給你了。”遞給了左銘。
左銘眼見都到這個份上了,他隻能接過,轉身立刻想把這個燙手山芋傳遞出去。他往後一送,對上了盛夏不關我事的臉和顧文煜抱歉我不太想接的臉。
眼看勝利曙光就在前方,這偉大壯舉不是你想散就能散,畢竟都到這份上了。
謝靜看着大家躍躍欲試但又忌憚顧文煜淫威的表情,率先鼓掌,“老顧,盛夏,到你們了。”
群衆的力量出現了,班長開始帶頭拍手呼喊兩人名字;“顧文煜、盛夏。顧文煜、盛夏。”
那呐喊的氣勢就像要讓兩人登基一樣。
平常誰敢架着你顧哥做事,可這個時候,氣氛已經烘托到這裡,秋後算賬那也要等到秋後。
盛夏面無表情的轉頭看着顧文煜,眼神具象話成兩個字,「你請」
顧文煜紋絲不動,隻是露出禮貌的微笑。
盛夏見顧文煜不接招,腦袋一轉,就想帶頭拍手呐喊「顧文煜」偷摸把自己的名字從這場盛世慶典裡面抹除。
顧文煜哪可能着這個道,立刻說了句:“讓我們給新同學一個機會。”聲音不大,但同學們都有顧哥牛逼綜合症,立刻抓住了重點。
你顧哥還是你顧哥,盛夏想說的話被噎回去,周圍開始高呼,「盛夏,往前沖」「盛夏,往前沖」[盛夏,我們相信你。]
盛夏咬牙切齒的接過這個火炬,轉身站起來,走到後面黑闆處,并發現沒有東西可以将其固定在倒計時旁邊,正琢磨怎麼辦,一個修長的手從肩膀旁晃過,指尖還夾着一段透明膠帶,一個用力就貼在了火炬的底端。
全班同學原地跳動,還有踩着着桌子上,呼喊「高考萬歲,青春無悔」[征戰四方,清風無恙。]
盛夏就在這熱鬧非凡的場景中被顧文煜側身包圍住,他的身體從後背開始僵直。
兩人此時的距離甚至比坐在顧文煜車後座還要近,鼻尖都是對方身上的幹淨味道,體溫也通過周圍的空氣隔着衣服相互侵襲。
那虛假到可笑的火炬,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似乎也點燃他内心消失已久的渴望。隻是星火,未必不可燎原。
“顧哥,盛夏,回頭。”王澤撕心裂肺喊道。
他們兩人下意識轉頭,咔嚓,這張照片被王澤用手機拍了下來。
照片裡面,兩人面朝面的回頭,顧文煜半環抱住盛夏,兩人的手都還固定在火炬上,旁邊就是高考倒計時。他們身上穿着白底藍袖的高中校服,表情青澀呆愣,顧文煜正一臉迷惑摸不着頭腦,而盛夏表情帶着臆想飛飛的潮紅,都透着點中二的搞笑。
是青春最美好的樣子。也是一輩子最美好的樣子。
教室的聲音哄鬧的氣氛,驟停。
“滅絕來了,快回位子。” “快,别擋住我了,邊去。”
盛夏正好面對着門,離自己座位很近,一個側身,從王澤和顧文煜中間的縫隙閃過。
等顧文煜反應過來,盛夏已經在裝模作樣的看起書。
“嘛了,這是幹嘛了。”王澤彎曲膝蓋,呲牙咧嘴的對着盛夏叫喚,“踩我腳了。草,真是疼。” 一轉身和主任來了鼻尖對鼻尖,一頓吸氣,把疼痛聲憋了回去。
顧文煜環視了一下,發現大部隊已經開始奮筆疾書了,看那用筆的頻率就知道一定在鬼塗亂畫。
小部隊來不及反應的,也抓住王澤被集火的時候,偷摸歸位。他又看看坐着筆挺的某人背影,想起了剛才那個迅速的身影,怎麼想怎麼覺得牙癢。
主任微笑道:“這是幹什麼呢?這麼熱鬧。”
王澤掃過沉默的集體們,心裡憤恨這群不講義氣的兄弟姐妹,委屈巴巴道:“沒呢,沒幹什麼。”
主任又對着王澤背後的顧文煜示意道:“你呢?幹嘛呢?”
顧文煜擡手給主任看了看手上的透明膠,說道:“黑闆上圖冊有點掉了,我剛貼了一下。”
主任看了看後黑闆上面一些口号宣傳,思維導圖,又看了看那個醒目的火炬,眉毛一撇,呵斥:“你以為我今年三歲,我聽你在這兒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