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腳踩在鋪滿銀杏葉的小道上,他覺得自己全身都被陷入烤過的橘子擁抱裡,每一步都伴随‘沙沙’聲,這細小的白噪音緩解了他胸腔的苦澀,他忍不住提了提腳,随着腳尖的晃動,銀杏葉子掙紮而起,在緩慢飄落,幼稚無趣的小遊戲讓盛夏沉迷。
“夏夏。”
“嗯?”盛夏聽見有人喊自己,他回頭看了過去,顧文煜站在他身後注視着他。帥氣無比的樣貌很難讓人不滿心歡喜,盛夏突然發現自己對顧文煜的喜歡是來自生理性的。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的觸碰,纏綿交織,無法分離。
顧文煜邁着長腿走近,隔着半步的距離停下腳步,他擡手伸過盛夏的頭頂。盛夏沒有任何回避反應,就靜靜地等着骨節分明的手指慢動作的向自己移動而來,頭頂的發絲被袖口褶皺摩擦而過的感覺輕輕癢癢。
“頭頂上有銀杏葉。”顧文煜說道。
“顧文煜。”這三個字說出口的那一瞬間,盛夏明顯感覺到面前的人緊繃起來,對方的嘴角往下壓了幾分,喉結顫動,似乎很害怕自己後面會說出一些讓他不知所措的語句。
害怕,回避,局促不安,這都是原本離顧文煜很遠的情緒。如今編織成網牢牢的套住了顧文煜。
這一刻盛夏突然覺得短時間内去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沒有那麼必要了。
顧文煜逃不掉的。
早一點是他的和晚一點是他的沒有區别,反正都是他的。
如果對方不主動,那就換自己來主動。他可以帶着顧文煜邁出那一步。
“下周就是月考了,老師對學生是不是應該有所鼓勵。”盛夏走了兩步,兩人之間的距離近乎為零。
這話落地的瞬間,顧文煜也放松了,他說:“考得好就換部手機。”
盛夏皺眉,“你是對我的老年機,有什麼意見嗎?”
顧文煜笑着道:“不換也行,你想要什麼?” 盛夏剛想開口,顧文煜道:“限量版球鞋或者手表。行嗎?”
盛夏翻了個白眼,有錢人的獎勵樸實無華,“能不能有點不那麼實用的東西,來點虛幻的。”
“比如?”
“沒有比如,空白支票。你敢開嗎?”盛夏側身用肩膀撞了撞顧文煜,這個撞擊力量就像是撒嬌,顧文煜心裡一片滾燙,“行,我開。”
“什麼都能給。”盛夏問。
顧文煜伸手繞過盛夏的肩膀,遮住了對方看自己的眼,那眼神太過赤忱,他沒有想到盛夏是個打直球的性子。
“幹什麼?我看不見了。”盛夏雖然語氣兇巴巴的,人卻乖巧的靠着顧文煜的胸前,任憑對方處置。
顧文煜無奈的歎氣,側低下頭湊近,“再給我點時間,我需要理清楚一些事情。現在的我沒有辦法輕易給你承諾,我也不想哄騙你。信我。”
“哦。”盛夏簡單的回應了句,緊接着繼續說:“你剛才是不是親我了。”
顧文煜稍微有點心虛,“沒。而且我們隔着我的手,就算親也是親我的手背。”
“哦,所以你剛才是隔着手背親我了。”盛夏偷樂,小米窩出現的很是狡黠。
“顧文煜?幹什麼不說話。”
“沒什麼好說。”
“那你為什麼不放開手,你還蓋着我的眼睛幹什麼?”盛夏咋舌,“你?不會是臉紅了吧!”說完就像是要錯過寶藏一樣,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扒拉顧文煜的手背。
顧文煜哪能讓他得逞,一手繼續蓋着他的眼睛,另外一隻手拉着盛夏的手肘,兩人前胸貼着後背,推着往前走去。
“幹什麼?我要看。”
“看什麼?”
“看.......看路。”
“少來。别廢話了,打工要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