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真的覺得特别好看。為什麼藍色也會這麼溫暖。藍色不是冷色調嗎?”盛夏問。
“因為我加了點其他顔色。”盛雪說,“你知道有句話叫‘當克萊因的藍遇上了莫奈的灰,你就是這個世間極緻又純粹的溫柔’。”盛雪說這個話的時候看着的是盛夏,當她再次拿起畫筆的時候,這是她唯一想往外傳達的。不是每個面對痛苦的人都可以有這份幸運,有支撐的力量讓她們走出來,她想把她僅存的這份幸運傳遞出去。
“下次我來找你,帶一部手機給你吧。”盛夏說。
“要手機幹嘛?IPAD連上網也可以用的,本來都有時間限制,這邊也不讓長時間用手機,iPad足夠了。”盛雪搖搖頭拒絕了盛夏的提議,“等我出去了再買。到時候說不定我發财了,我們一起換。姐姐跟你買最新款。”
“行,我等你跟我換手機。”
盛雪繼續吃着蛋糕,“别說我了,你最近怎麼樣了?”
盛夏早期的時候每次來都會帶着傷,他還以為自己藏的很好,其實盛雪隻是假裝不知道。
“還不錯吧!”盛夏把手裡攏在一堆的畫擺好。
盛雪神色不自然的盯着盛夏,這語氣聽起來别有深意啊。盛雪湊近笑眯眯的問:“你剛才那個語氣,不太對勁。”
盛夏打哈哈,“哪裡不對勁?”
“那裡都不對勁,怎麼回事?你不會有什麼特殊情況吧!”
盛夏微紅了臉,卻又一時語塞,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像小雪介紹顧文煜,他們兩人現在都一團亂。
盛雪秒懂,大喊道:“不是吧,夏夏,你背着我談念愛。”
“還沒呢。” 盛夏辯解。
“哦。還沒的意思那就是快了。”盛雪笑着道:“哎呀呀,我的地位不保了。”
“怎麼可能。” 盛夏拿不準盛雪的意思,他很擔心盛雪會覺得自己以後會丢下她,不再關心她,會有被世界的遺棄感。他神經線條緊繃起來,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太陽穴上的那根青筋開始不聽使喚的跳動起來。
他糾結的模樣引得盛雪哈哈哈大笑,笑得特别的随心所欲,是一種如釋重負的笑容。
“幹嘛這麼緊張。”盛雪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頓了頓,道:“我逗你的,你有重要的人,甚至是比我還重要的人,是一件好事。我挺開心的。夏夏,我最希望的就是你可以正常生活。”
這句話的真心程度大概隻有盛雪自己知道。她不喜歡自己成為盛夏的負擔,就算自己病沒有起色的時候,她都衷心的希望盛夏自由,别被她拖累。她現在隻希望自己可以強大起來,可以為盛夏遮風避雨。
“無論我有沒有其他重要的人,你的存在對于我而言,都意義非凡。”盛夏看着盛雪,慎重的說道。
盛雪又笑了笑,“我知道。對了,什麼時候我也見見她。”
“見他。”盛夏重複了一遍。
“怎麼了?還不願意。還要藏着掖着呀!”
盛夏想了想,還是開口說了,“小雪,我喜歡的,喜歡的是個男生。”
“你是GAY?”盛雪很吃驚,“小時候沒看出來啊?”随即她又擔心起來,“夏夏,你是不是經曆了些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我。。。。”
盛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的事,别擔心。我以前也沒遇到過喜歡的人。這是我第一次喜歡人。對方是個男生,那我應該是GAY。”
盛雪覺得挺有道理,“也是。小時候那麼多漂亮的姐姐妹妹們追你,你都沒有動心。但以前我記得也有男生跟你表白過吧!你還吓了一大跳。”
盛夏也想起了那次的經曆,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
“他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盛雪問。
“是我的‘Sous le soleil’。”盛夏說的很慎重。
盛雪睜大了眼睛,她知道這句話,是個歌名。盛夏很喜歡這首歌。歌詞大意就是一個遠行的人最終回歸到朋友身邊生活的故事,溫暖喜悅,平靜美好。她很意外盛夏會用這首歌去指代顧文煜。
“看來是我弟婿了。”盛雪總結道。
“是哥夫。”盛夏反駁。
盛雪偷摸着打量盛夏,“你是,下面還是上面?”
盛夏猛然的起身,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