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堂課的時間過得很快。盛夏低頭檢查着試卷，筆杆在他手指縫隙裡來回轉動。手背突然被不輕不重的碰了一下，他斜眼掃過去，顧文煜也寫完了，拿着卷子正在檢查。

盛夏收回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試卷上，過了會，他覺得自己的手又被碰觸到了，一觸即離，不作停留，可輕微的摩擦帶來的刺激感，會在皮膚上停留很久。

一次，兩次，三次，盛夏開始想，顧文煜故意撩他。

他又側頭看了看顧文煜的手指，食指和大拇指夾着試卷的一角，其他手指自然的放松的下垂着。

他緩緩地翹起了小拇指，勾住了顧文煜輕放在桌面的小拇指。十指連心這句話挺有道理，起碼現在，他可以明顯感覺到，小拇指傳來的陣陣心跳聲。

“好了，下課了。交卷子，從後往前傳。”

盛夏傳完卷子，坐在座位上沒動，勾手指隻需要一點點沖動，收回手指那個時機怎麼想怎麼尴尬。

盛夏放松了力度，想找個角度，神不知鬼不覺，移開。

他剛一放松，顧文煜小拇指用力蜷縮，把他的手指卡的死死。

“這是在幹嘛呢？”王澤剛好回頭，想跟他們對對答案，結果看見的就是兩人如膠似漆，難舍難分的手指。

盛夏手指用了點力，想掙脫。他看着顧文煜用眼神訴說道，‘還不快放開’。

顧文煜笑笑，就是不松手。甚至有點對着幹的意圖，越收越緊。

王澤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手指越扣越緊，并且開始眉目傳情，更不理解：“？這又是在幹嘛呢？”

“對啊，我也想知道，這是在幹嘛呢？”鄭老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盛夏猛地回頭，在發現老師不知道何時站在了他們桌子邊，周圍還圍着一群同學，隔着遠的正從各個縫隙中探頭探腦，大家齊聲道：“對啊，這又是在幹嘛呢？”

更有膽子大的同學歡呼，“公共場合，注意點。”

立刻有人接上，“沒事，别把我們當外人，我們愛看。”

盛夏一用力，抽回來自己的手指，坦然道：“沒事，剛剛對完答案，顧同學不服氣這次測驗成績不如我。”

顧文煜看他，“誰？”

盛夏回頭對着顧文煜微笑，“你。”語氣堅定不移。

鄭老師頓時眉開眼笑道：“盛夏這段時間穩步上升很不錯，顧文煜有點危機感也是好事。倒計時沒多少日子，不到最後一刻不能放松。”

随後又拉着周圍看熱鬧的同學一頓苦口婆心，隻要有機會就要灌雞湯，大家紛紛借助尿遁逃走。鄭老師翻翻白眼也走了。

等四周安靜下來，盛夏忍不住蹙眉開口道：“能不能适當低調點。”

顧文煜無辜道，“是你勾的我，這鍋不能算我頭上吧，我隻是舍不得放開。”

盛夏無法反駁，站起身往外走。

顧文煜也立刻起身。

盛夏立刻警覺，“？你幹嘛。”

“你去幹什麼呢？”顧文煜抱胸問道。

盛夏氣呼呼道：“上廁所。”

顧文煜點頭，“正好，一起。”

盛夏一肚子苦水，别人初戀是一起吃飯看電影，我初戀是一起去男廁所。回憶都充滿着味道，他帶着點了無生趣的意味，邁着六親不認地步伐，向廁所邁進。走到門口發現顧文煜沒跟上，回頭張望，一臉疑惑。

顧文煜被他這口嫌體直的某樣逗樂，摟着他肩膀，“沒我陪着，是不是尿不出來？”

“你是我的膀胱控制器嗎？”盛夏譏諷。

顧文煜埋頭在盛夏的肩膀笑渾身顫抖，“要驗貨嗎？”

這句話前言不搭後語，盛夏疑惑的問：“什麼貨？”

顧文煜實現朝下看去。

盛夏立刻轉身。

顧文煜跟在後面窮追不舍，“我想起來了，好像驗過了。怎麼樣？滿意嗎？”他站着一旁等着盛夏拉拉鍊，準備好好探究一番。

在這種說大不大的空間内，這種實體化的視線，已經可以算的上物理攻擊了。

盛夏 “……….”我到底喜歡上了個什麼狗玩意。盛夏擡手對着顧文煜比了個大拇指向下的手勢，跑進隔間。

放學後，顧文煜跟着盛夏去了療養院。

“小雪。”盛夏敲了敲門。

門沒關，半敞開。盛夏隻需要輕輕一推，屋内屋外都一覽無遺。盛雪站在靠着窗的位子，一手扶着書桌，另外一隻手緊緊握拳，垂在身側。

她很緊張。但還好，隻是緊張。

盛夏先走進去兩步，顧文煜站在門口并未跟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