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尴尬的收回腳,踢錯了人。
李敬遠看他道:“怎麼,賀少有點想法。”
賀餘風暗自忍受住疼痛,瞪了眼盛夏,又對着李敬遠道:“搞快點,我們這兒還吃着呢。”
李敬遠似乎一點都不在意賀餘風的态度,拿着杯子對着盛夏道:“小夏,喝一杯。”
盛夏猶猶豫豫的擡起手,修長的手指在玻璃杯底部來來回回,就是舉不起來。他低着腦袋,眼睛絲毫不敢往顧文煜和賀餘風那邊看,可抓住紅酒杯的手指卻用力大到失了血色。
看着他的一頓操作,剩餘三人表情各異。
顧文煜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樣,正興緻勃勃。
賀餘風滿頭問号,眼神在三人之間來回打轉。
許諾偷偷摸摸暗自‘哇喔’了兩聲。
李敬遠轉頭對着顧文煜道:“顧少,這就沒意思了。一杯酒而已。”
顧文煜餘光在李敬遠身上停留了一秒,沒回應,而是繼續盯着盛夏看着。
盛夏明面上不敢看顧文煜,實際上桌子下面正暗度陳倉,求着繞。
他用腳尖輕輕踩住顧文煜的腳尖,力度很輕,受力面積很小,就像是和一隻小貓比劃着誰的手要放在上面一樣,賣着萌的逞強。
顧文煜很是吃他這套,輕微的擡了擡腳尖,算是回應。
盛夏立即站起了身,對着李敬遠道:“李少,我敬你。”說完就舉起了酒杯。
顧文煜冷笑一聲,他往後靠着,雖是仰視着盛夏,看他眼神卻帶着居高臨下的氣勢,他緩緩開口道:“你倒是挺積極。”語句節奏把握的剛剛好,幾分的漫不經心,幾分的不屑和譏笑。那态度無不彰顯着自己對盛夏,一種絕對控制權,還有一種輕蔑,一種對所有物品一般的不尊重。
盛夏舉着杯子的手晃了幾下,是真的晃了幾下,因為他聽出了弦外之音,‘你晚上積極點。’
李敬遠一手放在了盛夏的肩膀上,拍了拍,碰了杯。
喝完酒,李敬遠也沒多廢話,道了句有機會再聚,拍拍屁股就走了。畢竟他的過來就是為了惡心一下顧文煜,順道讓盛夏受點侮辱,堅定他站在自己這邊的心。
盛夏沒喝那杯酒,隻是緩慢的坐了下來。
李敬遠最後看見的就是他這副失魂落魄卻又萬分不甘的側臉。
賀餘風給自己滿上了一杯,忍不住碰了一下盛夏放在桌子上面的酒杯,道:“他才是你們之間情趣的一環,我突然心裡舒服多了。果然,人受的苦難要在其他人身上找對比才能平衡。”
許諾海豹式的鼓掌,道:“夏夏,你這演技越來越如火純青。”
盛夏見李敬遠真的是走的幹幹淨淨,擡起頭,拿起了酒杯碰了一下顧文煜放在手邊的杯子道:“沒我們顧老師演技好。”
顧文煜笑着喝了口,“記得懷抱感恩的心。”
盛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賀餘風疑惑道:“不過你們這兒一來一往演的是哪出?深情霸總為愛争鋒吃醋。”
盛夏為自己夾了筷子魚肉,這魚是野生的,十分鮮美,口齒留香。他十分滿意的又夾了一塊魚,随口解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許諾不解的問:“誰是黃雀?”
“總歸不會是他。”盛夏平心氣和道。
賀餘風掃了眼坐在一旁開始挑魚刺的顧文煜,猶豫開口道,“那非要用這種方式嗎?”
盛夏把碗遞給了顧文煜,顧文煜很自然的接過,把挑好刺的魚一一放好。
“我去主動接近他,那他會疑神疑鬼,他如果占據主動權,他就會打消一切疑慮,因為沒有人會假設自己是傻子。誰不愛運籌帷幄的快樂呢?這種上位者的視角會麻痹他。我才能有機會。”盛夏接過裝有魚肉的碗,正準備認真開始幹飯。
啪啪啪,三聲掌聲響起,賀餘風看着盛夏的碗道,“一個行事草蛇灰線的人,挑不幹淨魚刺。”
顧文煜敲了敲桌子,明顯不高興。
盛夏對着一臉嫌棄的賀餘風,忍不住開口道:“有的時候你死的不冤枉,真的。”
一頓晚飯吃的很愉快,賀餘風提議換位子繼續。許諾表示有點困,想回房間休息。賀餘風表示遺憾,迫不及待要換個地方找個看的順眼的人,來一場美妙的邂逅。
幾人相互體諒,立刻分道揚镳。
盛夏和顧文煜兩人去了湖邊散步。
夜晚十分甯靜,星星和月亮藏的很深,顯得天空十分深沉。隻有沿着湖邊的小道上豎着零零星星的暖黃色燈光引導着來去的方向。
兩人就這樣子慢慢走着,不知道是誰先牽起對方的手。
從微微收攏手指,到十指緊扣,過渡的很是絲滑。
空曠的夜晚讓人内心一片清明,疲憊和煩躁消失的無影無蹤。
沒有那麼多思慮,短暫的抛開了仇恨,甯靜和滿足圍繞在二人之間。
不知道走了多久。
眼看這樣子沒有目的走下去,怕不是得環湖。
顧文煜停下了腳步,他看着身側的人道:“逃不掉的,何必呢?”
盛夏用力的往回抽自己的手,未果。消耗體力計劃又被無情識破,隻能五官齊飛,裝傻道:“我聽不懂讷。”
“你這八百個心眼子到底怎麼長的。”顧文煜将盛夏的手拽進了自己的上衣口袋,又帶着他整個人掉轉了個方向,開始往回步行。
盛夏拉扯了兩下,見根本毫無作用,畢竟武力值差的過于遙遠,隻能妥協,跟着他往回。
“我還等着你感激涕零的好好表現。”顧文煜道。
盛夏咬牙切齒道:“ 顧文煜,我有沒有告訴你,有時候你挺不要臉的。”
“沒有說過。”
“那我現在告訴你。”
“嗯,謝謝你的肯定,我會争取變本加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