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進門的時,和起身的顧文煜打了個照面。
顧文煜申明道:“有些事情我得解釋一下。我沒有私生子。”
盛雪尴尬笑笑。
鹦鹉趁機飛了過來,對着小雪一頓賣萌,“親愛的,親愛的。”
小雪抱着鹦鹉狠狠地親了一口,語氣寵溺道:“讓小姑媽看看,是不是瘦了。”
“都快胖成豬了,隻有你會覺得它瘦。”
小雪摸着鹦鹉的腦袋,頭也不擡,“哪有,還有諾諾。”這話一出,氣氛凝固了片刻。
盛雪摸着鹦鹉的腦袋,小心觀察着盛夏的表情。
盛夏上前一步接過鹦鹉,讓它啄着自己的手指玩,“葬禮辦了?”
“嗯。”盛雪點點頭,“就在他們家後山,我去看了,是個很漂亮的地方,陽光很好。”
“離家近挺好,諾諾很怕孤獨。”盛夏摸了摸嘎嘎的絨毛,淺淺的笑着。
盛雪:“我走的時候,許大哥給我個東西。”她從包裡掏出盒子,遞給盛夏。
盒子裡面裝的是一枚胸針,像是一把被玫瑰圍繞的利劍,樣式很特别,一看就是定制款式。
盛雪:“許大哥說,這是許諾跟你準備的生日禮物。讓我帶給你。”
盛夏将盒子蓋上。對哦,沒幾個月就要過生日了。許諾每次都恨不得提前大半年就準備好,高高興興地等着他生日的到來。他陪着自己過了四年的生日,今年人缺席,沒想到禮物還是到了。
盛雪一眼就可以看出盛夏根本沒有從傷痛裡走出來,也可以說,他根本不願意走出來。她朝着顧文煜的方向看去,對方對着她搖搖腦袋,她便将所有的安慰吞咽下去。
“我幫你搬行李。”盛夏搖了搖手中的禮物盒,“我先去将東西收好。”
顧文煜:“你去吧,我去幫她搬。”
盛夏點點頭,走上了樓梯。
盛雪見人走遠了,開口問道:“顧哥,夏夏因為諾諾的離開哭過嗎?”
顧文煜注視着盛夏上樓的背影,心疼道:“沒。”
無法流淚的傷痛就像是一股壓在胸口的悶氣,不會噴發而出,隻會不斷地發酵,最終糜爛潰腐成一道愈合不了的傷口。
夕陽西下,黃金色的帷幕逐漸鋪開,小院門鈴被按的急促。
盛夏和顧文煜正在廚房忙碌着。
盛雪踩着拖鞋去開門。
門外,賀餘風拎着兩個手提袋,身邊站着的是穿着長靴的謝靜。
賀餘風還沒來得及打招呼,謝靜笑着擺手,“嗨,小姨子。”
盛雪被逗笑,這稱呼第一次聽見還是四年前。“快進來吧,飯要好了。”
她跟上前面人的腳步走的很是歡樂。
賀餘風盯着謝靜的背影有種熟悉的不好預感升起。
“他們人呢?”賀餘風問。
盛雪擡手指了指廚房的方向,調皮道:“我哥和嫂子正在忙。”
顧文煜端着菜走了出來,正好聽見這句。
賀餘風扶着顧文煜的肩膀,對着盛雪豎起了大拇指,“就沖着這一聲嫂子,今天起,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妹妹。喜歡什麼跟哥說,哥跟你買。”
顧文煜甩開了肩膀上的胳膊肘,斜眼看了他一眼,道:“輪不到你。”
賀餘風聳肩,誇贊道:“看來接受良好啊,這心理素質不是一般的強。”
“東西帶來了嗎?”
賀餘風舉起手中袋子,“這兒呢!”
顧文煜接過袋子遞給盛雪,“看看喜不喜歡,時間有點倉促。要是不喜歡.....”
“要是不喜歡,就去店裡随便選,報你顧哥的名。“賀餘風插話道。
盛雪伸手接過,笑着道:“謝謝拉。這種應該算是改口費,我就不推脫了。”
盛夏端着最後兩盤菜走了出來。
盛雪得意的對着他晃着手中的禮物,吐吐舌頭。
幾人落座,賀餘風将幾人酒杯都滿上。
他偷摸着将酒杯握在手心,“那個,我車好像沒鎖,我去看看。”說完就幹脆利落的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謝靜也跟着站起身,見幾人都望向她,便解釋,“我怕賀狗不認路,我去盯着他。”
盛雪見她走的匆忙,不解道:“車不就停在院子門口嗎?迷的哪門子路。”她的疑惑沒得到桌上另外兩人的回應,她回頭看去。盛夏正低頭扒拉碗中的菜。
盛夏:“你不去。”
盛雪知道這沒頭沒尾的話不是對着自己說的。
果然顧文煜開口,“我等着你一起。”
盛夏笑笑,“那也許會等很久。”
顧文煜為他夾了一筷子菜,肯定道:“你不會讓許諾等很久的。”
盛雪這才反應過來,剛才出去那兩人是幹什麼去了。
屋外,謝靜跟着賀餘風的背影走到小院,他人正在院子中心徘徊,嘴裡念叨着,“是哪個方向?”
謝靜道:“左上那個方向。”
賀餘風回頭,“你也來了。确定是左上?”
謝靜先一步走了過去,對着左上的位置将杯中的酒撒在地上。
賀餘風也跟着将酒撒在同一位子。
兩人看着地上的水痕靜默了片刻。
盛雪剛做完長途飛機,這頓飯沒有吃到很晚。三人送賀餘風和謝靜出門時,小院子的水痕清晰可見,可并沒有人對此表示疑惑,就像本該如此一般。
“早點休息。”謝靜道。
賀餘風斜眼盯着她,目光如實。
謝靜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繼續笑着跟盛雪說,“改天約你出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