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碎片五

“喂，宸瑾，醒醒。”

冰宸璟感受到自己的肩膀傳來一陣晃動。他睡意朦胧地睜開揉了揉雙眼，擡頭一看，目光所及是一張熟悉的臉頰。

“淩諾，幾點了？”冰宸璟下意識活動了一下久久伏在課桌上的雙臂，一股酸痛的無力感席卷全身，甚至有些生疼。他知道自己睡了太久，導緻全身的肌肉處于恍惚狀态。

淩諾看着他，嘴角微微勾勒起一道弧線，他的臉頰比大多數女生還要好看，幾分英俊、幾分溫文爾雅。他開口笑道：“怎麼我們的‘天才’少年也有在課上睡覺的一天呐？”

冰宸璟剛想解釋什麼，坐在他前桌的夢晴立馬回過頭來，嘟着小嘴，一臉不滿地沖淩諾說：“诶，淩諾，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的天才雙生禦天者今天可是鏖戰了好久呢！人非聖賢，孰能無倦？在自習課上休息一會恢複元氣也不是什麼壞事，你說是吧？哥。”

夢晴說完便把目光投向冰宸璟，眨了眨眼，期待着冰宸璟贊同地幫腔。

“道理是這樣沒錯，但話可不能這麼說啊，夢晴妹妹。”淩諾似乎一點也沒有讓步的意思。

“雲海學院，那可是舉世聞名的人類聖地，知道每年有多少禦天者擠破腦袋想要往裡鑽嗎？都說‘能進入雲海學院的都是天才’，你就那麼肯定，宸瑾已經有十足的把握了？”

“哼。”夢晴非常不服氣地瞪着淩諾說，“哪有你這樣長他人勢氣滅自己威風的？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我們家冰宸璟可是雙生禦天者。”

“雲海學院多得是雙生禦天者、也多得是天賦超群的怪物。”淩諾認真地說，“天隕之戰的故事傳說響徹文明，九神化作的群星又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形象？他們是英雄、是榜樣，也是禦天者追求的至高境界。如果你真心希望宸瑾有一天能站在群山之巅，那麼就不應該認為上課睡覺是理所應……”

“啊！”

淩諾話沒說完，驚起一陣慘叫。原來是夢晴“呼”地一巴掌抽在他的手臂上。

夢晴得意地吐了吐舌頭：“咯咯咯，誰跟你講大道理。腦子裡成天裝的都是理想抱負是吧？喂，心裡面到底還有沒有宸瑾了……”

冰宸璟被拌嘴的兩人逗笑了，他挪開目光，将視線投向天邊。

夕陽西下，飛機拖着一條長長的白色尾迹，發出悠遠地空鳴，延伸至城市的地平線。而零散缥缈地白雲被逐漸染成粉色。霓虹往複，車流吐息，轉眼就将落霞烙在水澗，直到如夢如幻的雲天被定格成一張相片，飛機才把它們帶走，緩緩消失不見。

“雲海學院啊……”冰宸璟将頭輕輕倚在玻璃窗上，稍加思索，“也不知道算是理想，還是命運。”

不過，很快他就沒再思考這些問題，馬上沖一旁兩人說道：“行了行了，你倆也别吵了，忘了秦牧還買水去了嗎？我們趕緊去找他吧。”

淩諾和夢晴對視一眼，相繼點了點頭，于是，三人迅速整理好書包，邁着步子朝教室外面走去。冰宸璟和淩諾肩并肩走在前面，夢晴一蹦一跳地跟在身後，他們下完樓梯，穿過庭廊，最終來到操場邊上。

此時粉霞的餘晖并未完全褪盡，一抹淡淡地柔光灑在整個綠茵場的平面上，調潤成了暖調。正中央的比武擂台早已撤掉，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坐在那裡的身影。

“你們總算來了。”秦牧回過頭來，朝他們招了招手。三人并未多說什麼，他們走上前去，徑直坐在秦牧身旁。

“給。”秦牧拿出準備好的易拉罐汽水一一抛給衆人。

夢晴率先打開封口，急沖沖地大喝一口，不時嘴裡還舒爽地贊歎道：“熱了一下午，清涼又解渴，嘻嘻，秦牧你真好。”

秦牧佯裝難受地看着她說：“怎麼你喝上一口就開始給我發好人卡了，唉，秦牧我此刻的心情真乃是萬箭穿心……”

“哈哈哈，得了吧你！”夢晴笑得前仰後合，她指着秦牧調侃道，“你那算盤珠子都要打到我臉上來了，不就是想多聽别人誇你兩句嘛，直說不就行啦。”

“對了，秦牧。”一旁的淩諾開口問，“你比賽的結果如何？”

秦牧聽聞，毫不在意地擺擺手道：“害，我這水平什麼實力你再清楚不過，就這還需要擔心嗎？”

“就是就是。”夢晴也自信地拍拍胸脯，“一個雙生的天才、一個冥界的守衛、一個聖潔的牧師，一個冰山的居士。以我們四人強大的天賦，将來的雲君候選必占四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