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喚醒冰宸璟的是第一抹陽光。
“……啊”他睜眼的那一刻,心中頓時一緊,像是發生了什麼不可能的事情。他幾乎掙紮着從床上爬起來,奈何一陣無力的酸痛感傳來,剛一下床就癱坐到地上。
但心中有一股強烈的緊張感傳來,他不顧一切地疾步走到窗邊,掀開了窗簾——耀眼的陽光斜射在他的臉上,他下意識的拿手擋在眼前。
“我這是,做夢了?”冰宸璟疑惑不解的自語,“好真實的夢。”
今日的晴空格外悠遠,雲淡風輕,不冷不燥。冰宸璟看着天上幾團很大的雲團,正懶懶地浮過,他感到有些恍惚,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
自古有後羿射日,是為了恒定持久的滾滾紅塵,茫茫人間;而就在昨晚,冰宸璟似乎是見到了被稱作嫦娥仙子的廣寒天冷星,她用行星的生命帶走了最後的炎陽,換來永生的黑夜,和地球文明未來黑夜裡的光,即使那是一場夢。
冰宸璟很快盤膝坐在床上,他迅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天域,他立馬就吃驚了。是的,天域變得很寬廣,天能也變得很強,這明顯是在夢中真真切切的有了質的飛躍。可那真的是夢嗎?冰宸璟看着眼前的太陽,心中倍感迷茫,甚至有一種錯覺:昨晚的經曆是真實,而今天的晴天才是夢境。
“如果昨晚是夢,那我修為的提升又怎麼解釋呢?”不僅是他,這對任何人講,恐怕都是匪夷所思的事。
“叮咚”手機鈴聲響了,這才讓冰宸璟回過神來。他有些慌亂的抓起手機一看,是淩諾發來的消息。
[知道你不喜歡喝咖啡,所以下午三點來淩天閣找我]。
淩諾隻留下了一句簡短的話語。他沒多想,便穿好衣服,簡單打理了一下就出門,在樓下打了一輛車朝着淩天閣方向前去。
淩天閣是一家極具東方古典氣息的茶樓,坐落在一個較大的十字路口,其暗紅色的建築十分醒目,還有灰黑的瓦片,常年挂着的走馬燈。像大富人家的府邸,高貴優雅;像紫禁城的紅牆,古色古香。
淩諾是百年豪門。淩家的大少爺,可以說是身世極好,前途無量,這淩天閣便是他們家族設立的茶樓,供高級官員和富人們所用,平時也是對外開放,隻是一般人不太願意來這裡高消費。
從小時起,這裡就是他們童年的秘密基地,有什麼重大的決定或商議,淩諾都會神神秘秘地帶冰宸璟來到這裡。這回淩諾想說些什麼,冰宸璟心中也大概有數。
在穿漢服的服務員姐姐帶領下,冰宸璟穿過走廊,走廊兩邊擺放着稀世的陶瓷玉器,青銅黃金和各種古玩。每次來時,他都有些感慨:“不愧是世家大族。”
很快,冰宸璟被請到了淩諾所在的雅間,繞過屏風,隻見淩諾早已沏好了兩杯茶,微微帶着笑意,請他入座。
“嘗嘗,是你最愛喝的長生喬。”淩諾笑着對冰宸璟說。
“謝謝,又麻煩你了。”冰宸璟賠笑一聲,雙手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隻飲一口,仿佛就被淩天閣帶回古時,品盡飄來千年的茶香,很是惬意。朦胧間,窗外的事物也能化為滿城燈火,十裡長街,桃花飄香,萬家門店。隻道無限回味,令人神往。
“馬上要走了,一定很舍不得吧?”淩諾小聲打斷了冰宸璟飄飛的思緒。冰宸璟靜靜凝視着他,感覺思考了好久好久,才輕聲回答道:“是啊,不知何時我們才能再相見。
“所以我才為你準備了禮物啊。”淩諾的話語中,透過無盡的溫和。
這回輪到冰宸璟吃驚了:“可别是什麼太貴重的東西,我什麼人你還不了解嗎?”
從小到大,因為兩人關系十分密切,都還沒有如此正經的送過贈禮。淩諾看着他的遲疑,認真說道:“我知道你對大多事物提不起興趣,但我也知道你仍會眷戀一些過往雲煙。從此天涯,各自孤行,若你感到孤單,便可與它相伴。”
說完,淩諾就從桌下拿出一張較長的古琴,卻用黑布遮着,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桌上,然後不急不慢地掀開。
古琴亮相的瞬間,冰宸璟的血液瞬間就沸騰了!
隻是看了一眼,它就像有意識的一樣,感應着冰宸璟的心跳。古琴通體銀紅輝映,鑲嵌龍紋鳳羽,最右端有兩顆通體透亮的神珠相連:一顆火紅,散發着熾熱,一顆冰藍,散發着寒冷;兩者都散發着強大的能量波動。神了!竟有如此絕色的古琴,而且簡直就像為自己量身定制一般。冰宸璟上前輕輕摸了摸,釋放天能感知,帶着冰火氣焰的幾個字浮現在他的精神腦海中。
“烈陽霜天琴!”神器!
淩諾看着他的目光,擺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如你所見,天賜神物,名為烈陽霜天,如同量身打造,也算有緣。你可一定要收下,不必謝我,它必須是屬于你的,或者說,它本就屬于你。”
“……”
半晌,幾番推脫之後,冰宸璟最終還是将其收下。兩人沉默了一會,便繼續喝茶聊天。無所不談。從兒時聊到将來,從快樂到疲倦。時間過得很快,但他們都無比珍惜,因為必須珍惜。
兩個十八歲的少年,第一次像個孩子,除了窗外流動的車景,他們永遠停在了城市,停在了故園,停在了飛揚的青春,停在了這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