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因為劃過的兩顆流星和漂流的廣寒顯得明亮些許,哪怕它們不及璀璨城市的一半,卻也閃耀在夜空中永不間斷。
燈火和星光都照耀在她的臉上。
她剛剛說的話被清風拾起,輕攏慢撚,成了夜色的留白。
“還是不了。”冰宸璟回答道,“它們留在你的身邊才有神色,更加動人。就像我的雲海始終在我的身邊一樣。”
“那好吧。”這時,她竟起身,随後對冰宸璟揮手道:“時候不早了,那麼,有機會我們下次再見,祝你今晚有個好夢。”
“嗯……再見”冰宸璟揮了揮手,她對他微微一笑,便回首離去。冰宸璟目送她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她身影消失很久,冰宸璟依然呆呆的望向那個方向。
冰宸璟忽然有點後悔。
“對了,好像……還沒問她叫什麼名字呢……”
……
深夜,學院安靜地出奇,沒有白天那般熱鬧非凡。隻剩下一盞盞昏黃的燈,留下一排排孤獨搖曳的樹影。
冰宸璟拖着疲倦的步子回到古鎮,此時這裡燈火朦胧,夜深人靜,冰宸璟走路時都把腳步放輕,怕有擾了此地的甯靜。
他選了一處較高的廊橋坐在上面,遙望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幾年不見,你怎麼混的如此狼狽不堪?”背後突然傳來聲音。冰宸璟尋聲望去,隻見秦牧走了過來月光灑下,他的面容有些模糊,看不清是什麼表情。可能有些嚴肅、内斂,可能有些無力、憂傷。
秦牧在冰宸璟旁邊坐下,他深吸了口氣,然後說道:“幾年沒聯系了,當初的事情,怪我太沖動,我在此跟你道個歉。”
冰宸璟擺手道:“無妨,其實應該道歉的人是我吧。當年的栖夏姐姐是那麼年輕,我們也還那麼年幼無知……”
秦牧說道:“打住,不要再提了吧,我甯願那些記憶是一場難忘的噩夢。”
冰宸璟自知揭了别人的傷疤,無奈的歎息一聲。
“……有些事情既是命中注定,那麼理應由我完成。”冰宸璟捏緊了顫抖的拳頭,眼神深邃,“身為魔核,所犯下的過錯,我會償還,哪怕是付出生命。”
秦牧不由得看向身旁,四目相對,沉默無比。一輪月亮灑在他們肩上,映照着兩人潔白的臉頰。
……
“你還記得騎士宣言嗎?”秦牧打破可有可無的冰冷場面。
“記得。”冰宸璟淡淡地回答道,“不過,騎士随着曆史退出了舞台,淡化了信念,成為民間最平凡的過往和塵埃,也像極了我們的童年。”
秦牧聞言,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是啊,我們不做騎士了,我們現在隻是追尋神學派的禦天者。既然今晚是在月下,我能聽你彈琴嗎?好久沒聽過了。”
冰宸璟沒有拒絕,他拿出了古琴。
指尖劃動,弦起音落。
随着夜的長風,琴聲傳到很遠的天邊,他目光聚集在廣寒星的流光,似有一種感覺,是遙遠的廣寒星在聽自己彈奏,從短情到長憂,從相識到知守。今夜自從見了她,他的心緒就好像被細雨占滿,被大江奔流,被思念挂上了高高的明月,再不回頭。
他的情緒和琴聲充滿強烈的訴求,千秋落葉,應紅消瘦,殘燭微火,殘照當樓。那是白月的寂,那是寒水的江舟,濕了青衫,忘了停留。
今夜的廣寒幾許輕悠,代替明月成了思念的卷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