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瑜聽着它的鼾聲,也有了困意,她靠在沙發邊上,不知不覺昏睡過去,朦胧中她聽到門鈴聲,似乎有人走了進來。
李明懷走進門,跟做賊似的四處打量,“公司剛推出一款新遊戲,各個部門忙得腳不沾地,你倒好,電話不接,公司不去,線上會議都不肯開。我還以為你金屋藏嬌,家裡有人了呢!”
段淮之毫不心虛,“賺那麼多錢幹什麼。”
“我真該把你這話錄下來,放到網上讓衆多網友批判!”李明懷瞅見沙發底下熟睡的黑貓,強行抱起來撸,“看我這大侄子長得越來越胖了!小魚幹,你爸怎麼喂得你,把你喂得膀大腰圓、毛黑體壯的!”
李明懷說着往沙發上一坐,段淮之連忙抓住他,把他往邊上挪了挪。
“你坐這裡。”
李明懷一愣,見鬼似的,“怎麼着,那邊有什麼,我不能坐?”
“有人。”
李明懷:“……”
李明懷抖了抖,拿出手機給段淮之拍視頻,“你再說一句,那裡有什麼?”
段淮之收起他的電話,把黑貓放在剛才的地方,嘴角挂着笑。
這模樣看在李明懷眼中,分明是一個走火入魔,對着并不存在的虛拟情人投入真情實感,且笑容猥瑣的宅男。
段淮之沒搭話,走去廚房倒了兩杯咖啡,一杯遞給李明懷,另一杯放在沙發旁的邊幾上,就好像留給那個莫須有的客人。
李明懷看得後背發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段淮之,你沒病吧?你可别吓我。”
“謝謝關心,我好得很。”
“你哪裡好了?你都說胡話了!”李明懷指着那杯咖啡,神色激動,“不是,段淮之,雖然咱是做互聯網的,可”段淮之怕被明瑜看笑話,連忙咳了咳:
“說吧,找我什麼事。”
“明氏集團董事長明正德八十大壽,邀請我們赴宴。”
李明懷拿了張燙金的邀請函出來。
明正德是明瑜的爺爺,算起來,他今年也有七十九了。
當年明正德看不上明瑜的母親陸筠。
陸筠父母雙亡,跟着眼盲的奶奶一起靠打漁生活,一個無依無靠的漁女對明鴻的事業,起不到任何幫助。
可明鴻對陸筠情根深種,為了反抗父親的控制,他帶着陸筠脫離陸家生活,獨自生活。
陸筠生了明瑜後,身體不好,在生二胎時難産去世。
明鴻消沉了很長時間,每天喝得爛醉,顧不上照顧女兒,直到有一天,明正德出現在明瑜面前,把她帶回明家。
從此,明瑜就養在明正德膝下。
李明德喝了口咖啡,手下意識撐在沙發上,卻被段淮之及時甩開,李明懷瞪大眼,無語地控訴他。
“段淮之,你怎麼回事?”
“說了有人。”
“有人?誰啊?你别告訴我,是你幻想出來的小情人!我想想,你會給小情人起什麼名字,是不是叫……”
段淮之及時捂住他的嘴,把他往門口推,“好了,邀請函送到了,我會按時到場,宴會上見。”
門砰地一聲關上。
李明懷深感男人友誼的不可靠。
身後的門又一次打開,他滿懷希望地回頭,就見段淮之唇角挑起虛假的弧度。
“麻煩,關上大門。”段淮之指指院門。
李明懷歪着頭,無聲訴說自己的無語。
李明懷離開後,段淮之拿起邀請函,“你爺爺八十大壽,我們一起去看看?也許會有意外發現。”
【好。】
【你跟我爺爺什麼時候認識的?】
段淮之是做互聯網起家,而明家做的是醫療器械,兩家并沒太多業務上的交集。
段淮之在一些場合見過明正德,二人相聊甚歡,明正德也曾說有機會一起打高爾夫。
可生意場上,誰也不會把這種邀請當真。
轉機在三年前,段淮之陪一位客人釣魚時,收獲頗豐,引起了正在隔壁魚池釣魚的明正德的注意。
明正德問他用的是什麼餌料。
餌料是段淮之跟曾經的老鄰居偷師來的,效果很好。
他送了兩罐餌料給明正德,明正德使用後,果然釣了滿滿一桶魚。
對釣魚佬而言,沒什麼比釣魚更重要的事,段淮之因此跟明正德親近起來,成了偶爾約着釣魚的忘年交。
這都是明瑜不知道的,她已經五年沒見到爺爺了。
“我聽說明家繼承權競争激烈。五年前,‘她’提出辭職後,明家人都提出想要繼任的願望,卻被明老爺子一一駁回。如今公司的事,還是明老爺子拿主意。”
既然有利益沖突,就不能完全排除嫌疑,再說,這樣的場合,賀雲峥和假貨肯定也會去。
這次壽宴,明瑜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