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就随便找個海，直接把它扔了！”

白雪溪“嘶”了一聲，捂住下巴眼淚汪汪用眼神控訴他。

“你咬我幹嘛……”

斯維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越想越氣，藍眸都要冒出火花了，他忍着痛靈敏地一骨碌爬起來，搖晃她的肩膀。

“你昨晚是不是以為我睡了，然後立馬轉身抱着嬰兒衣服笑……”

白雪溪弱弱舉手，“我對孩子有期待不是很正常麼？”

斯維爾不可置信看着她，眼淚飙了出來，“我感覺你不愛我了，你現在隻在乎我肚子裡的孩子……”

白雪溪抓狂，“你到底在亂腦補什麼啊啊啊。”

懷孕的男人這麼難對付嗎？

被孕激素控制的大腦這麼容易胡思亂想嗎？

之前斯維爾都很正常的啊，怎麼突然像受了刺激一樣！？

她拉着斯維爾的手，輕輕撫着他的背後，“靜心，靜心。”

斯維爾掙脫她的手，身體往後退去，卻一不小心順着松軟的沙發坐墊摔到了地面上。

“咚”的一聲，他迎面躺着，額頭被桌角磕出一個傷痕，他卻沒有心思去查看。

——因為他的腹部痛的要裂開一樣，雙腿不自覺幻化成人魚尾巴，有血迹不斷從腹部下方鱗片中滲透出。

“啊！”

白雪溪叫了一聲，慌亂地撲到地上查看他的情況，顫抖着手想捂住傷口，卻發現每片鱗片都是血迹淋淋的，根本找不到出血點。

血液很快打濕藍色的地毯，暈染出黑色濕漉漉的不規則形狀，白雪溪跪在血迹上，大腦一片空白，雙手顫抖着不知道該幹什麼。

斯維爾急促地喘氣，勉強擡頭，嘴角發出破碎的音節，“到……水裡去……”

“好好好，把你帶到水裡！”

幸好沙發離泳池不遠，白雪溪拖着他的身體落入水中，兩人狼狽地滾下水裡，撲騰起一陣陣水花。

入水的一瞬間，白色的水被染紅，血水逐漸向周圍延展。

白雪溪身體緊靠池壁，斯維爾虛弱地摟着她的脖子，全身都在用力，他的孕肚貼着白雪溪的腹部，因此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肚子中的孩子在掙紮，小手用力到想要撐破肚皮，然後破體而出。

白雪溪哭了，“孩子怎麼這麼兇，好可怕。”

斯維爾咬着她的脖子，用力到嘴角發麻，血痕順着她白皙的脖子流下，融入翻湧的血水中。

他腦袋無力地靠在她脖頸中，“我生孩子……你哭什麼。”

白雪溪：“嗚嗚嗚一般小孩沒有這麼兇殘，它好像要把你的肚皮撐破，斯維爾怎麼辦啊，早知道給你剖腹産了。”

“……沒力氣抓着你了，抱緊我。”

……

1個小時後，經過兩人主要是斯維爾的不懈努力，孩子終于被生了出來。

白雪溪隻感受到那坨生物在往下滑，随後“咕噜”一聲落進水中，消失在血水之下。

斯維爾徹底虛脫，渾身都在發着抖，他嘴唇蒼白倚靠在她的懷裡，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白雪溪被困在牆壁和斯維爾之間，周身是一片紅色的池水，她渾身濕透，哆嗦着探斯維爾的鼻息。

還好，還有呼吸！

池水已經被污染，白雪溪按下排水鍵把水池放空，在池底見到了斯維爾生出來的孩子。

那是條小人魚，上半身是皺巴巴的人類身體，下邊是一條璀璨明亮的金色尾巴，嬰兒頭上有些稀疏的金色毛發，圓滾滾的腦袋長着一雙漂亮的小耳鳍。

仿佛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嬰兒張開嘴“哇”的一聲開哭，聲音很響亮，聽起來非常有活力。

白雪溪腿都軟了，跪下身，把像條擱淺的魚一樣撲騰着尾巴的嬰兒抱在懷裡，無措地輕晃着。

“不哭不哭，媽媽在這裡。”

嬰兒緊閉着眼睛，挺直的小鼻子不停地嗅着，在聞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眷戀的刻在骨子裡的味道後，逐漸停下了哭泣，兩隻白嫩有力的小胖手在空中抓握，找到機會後緊緊抓着她的衣領不放。

像是找到了安心的港灣，嬰兒在她懷裡蹭了兩下，身體蜷縮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隻留下不知所措的白雪溪跪在滑膩的池底，視線來回在旁邊昏迷的斯維爾和懷裡的小嬰兒身上打轉。

場面可以用慘烈來形容，她心跳激烈的過分，一會哭一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