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回憶的相冊以及兩人聊起的話題,在今天這個時刻出現都莫名的詭異。
夏如看完最後一張照片,合上相冊,她輕咳一聲,擡頭看了眼沙發上的男人,開口道:“禮物也送完了,你不走嗎?”
“哦。”郁庭深撐着太陽穴,不經意間用食指勾了下眉骨,沒有想走的意思,“看完這些照片,你就沒覺得有什麼感慨?”
夏如皺眉:“我應該有什麼感慨?”
她嘴上硬,其實心裡卻是感慨蠻多。
她在想,她居然和郁庭深已經認識十幾年了,可以說是青梅竹馬,現在又戲劇性的結婚。
從小她就愛追在郁庭深屁股後頭騷擾他,可這人從不解風情,自十八歲那件事後,她慢慢讨厭起郁庭深...
現在嘛...似乎有點反過來了。
重逢後,郁庭深卻變成了主動的那一方。
面前的男人輕笑,旋即起身,踱步來到夏如坐的沙發上坐下,兩人的距離瞬間拉進。
夏如後退,來到沙發邊緣:“你...你幹什麼?”
“說好了的,婚後你不能對我動手動腳。”
郁庭深低頭看着夏如,扯了下嘴角,眼睛盯着女人,手卻一把将夏如手裡的相冊拿過來。
“你知道爺爺生日那天,見到你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郁庭深收回視線,翻開相冊,低聲開口。
夏如見郁庭深沒有哪方面的意思,将手從胸口拿下來,眉頭輕蹙,有些心虛地開口:“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
她擡手冰了下發熱的臉,随即又往沙發扶手上靠了靠。
可惡,郁庭深走過來的時候,她為什麼會心跳加速啊啊啊!
夏如,當初可是你說得,如果喜歡上郁庭深,要改成跟郁庭深姓的!
你可千萬不能被這老狐狸迷惑啊!
“我在想...”郁庭深忽然轉頭,看着身側的人,桃花眼彎了下,緊接着湊到夏如面前。
夏如猛然後仰,她推搡着男人的胸口...
嘿,胸肌手感還不錯呢,順手又用力抓了把,嘴上依舊拒絕:“你說就是,幹嘛離我那麼近啊。”
郁庭深不理會夏如的推搡,低頭看了眼夏如放在他胸口的手,擡眸勾起唇角:“我在想,吆,這不是愛哭的小胖妞嗎?”
話音落下,夏如從郁庭深的胸肌手感中出神,眼底逐漸燃燒起怒火。
真是太氣人了,這家夥,深夜來她房間,原來就是來嘲笑她的!?
但是,她小時候根本不愛哭,哭得那幾次,也都被郁庭深撞見,才給了他錯覺。
像是之前解釋體重的問題一樣,夏如再次咬緊後槽牙,開口道:“我不愛哭,本小姐輕易不掉眼淚!”
“哦,是嗎?”郁庭深漫不經心,他再次低頭,離得夏如的臉更近了點。
夏如被郁庭深的眼裡的探究給震懾到,她也毫不示弱地盯着郁庭深的眼底看,兩人互不示弱。
據說男人和女人對視,互相都不閃躲的話,那麼兩人大概率是互相吸引。
恍惚間,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暧昧起來,空氣似乎也在慢慢升溫。
夏如想到了在郁家老宅、在陽城酒店兩人的相處,正如現在一樣,她臉上又開始泛熱,連帶着呼吸出來的氣都變得灼熱。
對面的男人同樣如此,郁庭深發覺自己的心跳變得快了些,他将視線下移,看到了夏如鮮紅嬌嫩的唇瓣。
似是塗了潤唇膏,亮晶晶,看起來想讓人靠近。
郁庭深也不知道怎麼了,和夏如重逢時,看到小時候的小團子變成了明媚嬌豔的女孩,他心底隐藏的那份情愫像是忽然複活一樣。
...
二十二歲那年,他收到了來自夏如的短信,但他沒有答應女孩的邀請。
因為當時的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對夏如有不同尋常的感情。
他彷徨且猶豫。
以他的視角來看,當時的夏如隻有十八歲,美好的青春剛剛開始。
夏如還沒見識到外面的世界,他就率先闖進她的感情世界,做那個先入為主的人,他做不到那麼自私。
因此,夏如的生日,他沒敢去,并選擇在那天買了機票回國外的學校。
此後六年的時間,他忙于學業工作,一切都很平靜。
...
可現在,他們是已婚夫妻,全部回歸到了年少時最初的悸動。
他和夏如約定好這份婚姻兩年期限。
但現在,他不想他們的婚姻隻有兩年壽命。
“不能動手動腳...”郁庭深吞吐氣息,靠近夏如,随即開口:“動嘴可以?”
“什麼?”夏如腦袋空白,有點轉不動。
直到郁庭深的嘴唇靠近,距離她的唇不到一公分的時候,她猛然感覺到了來自郁庭深身上的溫熱氣息,帶着淡淡的海鹽氣息,她才突然清醒。
不行!她不是讨厭郁庭深嗎?
怎麼就快要和他親在一起了???
臉龐偏移幾分,夏如回避了郁庭深的視線以及親吻,她迅速從沙發上起身,退回至床邊,從包裡拿出來防狼噴霧,對準郁庭深:“你真的很煩人啊,讨厭鬼,離我遠點!”
小刺猬從身下溜走的時候,郁庭深就已經清醒,他看着夏如手上的防狼噴霧,低頭笑出聲來:“這麼防着我,還準備了防狼噴霧?”
“對啊,特意準備的。”夏如故作兇狠,“婚後協議再加一條,不準動嘴!”
郁庭深:“......”
無語過後,他起身,看着熟悉的卧室,他心裡暗暗發誓。
早晚有一天,他還會回這個房間。
深深看了眼夏如,郁庭深聳肩:“不打擾你了。”
“禮物收好,丢了拿你是問。”說完,他偏頭看了眼沙發上的相冊,囑咐夏如。
夏如緊抿着唇,硬生生看着郁庭深走出了主卧,才松懈下來,随後放下了防狼噴霧,身體脫力似的,倒在床上。
身體放松下來,心裡的悸動卻沒停。
剛剛她在郁庭深眼底看到了洶湧的情緒,和上次來茗桦府一樣,郁庭深是真的想吻她!
回到次卧的郁庭深,靠在門上呆滞了許久。
剛剛他靠近夏如,夏如猛然躲開後,他心裡像是失去了一塊什麼東西似的,發堵發緊,他輕呼一口氣,試圖緩解一下。
自重逢後,他察覺到夏如現在對他和小時候似乎不太一樣,小時候的夏如雖然讨厭他,但依舊會圍着他繼續騷擾他,但現在,夏如對他避之不及。
她眼神裡時常帶着提防和懷疑,郁庭深不知道原因,但心裡隐約有個猜測,因為夏如不再給他發騷擾信息,就是從18歲那年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