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暈了。
雲恒湊到行疆面前瞅了瞅，少年腦袋歪着，唇色蒼白一片。
雲恒伸手在行疆鼻子下面試了試，松了一口氣，“還有氣。”
雲恒暫時沒管行疆，在這個破破舊舊的小屋子裡轉了一圈。
一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亂七八糟的雜物。
雲恒把床上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挪開，勉強整理了一下，然後才把行疆拖到了床上。
雲恒手腳麻利把行疆衣服扒了，在看清行疆身上的傷口之後，“嘶”了一聲。
他背了行疆一路，雖然知道行疆受了傷，但因為行疆一路上意識清醒，他還以為沒什麼大事，可現在一看——
少年身材不算健壯，甚至還有些清瘦，身上全是傷口，最嚴重的還是肩膀的貫穿傷，還有腿上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更不用說其他大大小小的傷口，也不知道骨頭有沒有斷裂。
因為下雨，雲恒當時也沒意識到行疆在流血。
居然挺到現在，也算是厲害。
雲恒看向系統，伸出手。
系統：“？”
“做什麼？”
“借我點錢。”
“？”系統一愣，大眼珠子都瞪大了，“你找我借錢？”
“沒錢怎麼找大夫，怎麼給他看病，你也不想他就這麼死了吧，這可是我第一個徒弟。”雲恒說道。
說到這裡，雲恒又皺眉，“你們這系統一點都不人性化，一點啟動資金都沒有。”
系統無語，“如果你成功收徒了，會有禮包。”
雲恒指了指床上的行疆，“喏，這不是我徒弟？”
系統忍無可忍閉了閉眼，“你和他還不是師徒，他沒答應當你徒弟。”
雲恒輕啧一聲，知道系統是靠不住了，隻能休息一會兒然後自己出門找出路。
他倒是認識一些種草藥，但他畢竟不是大夫，也不知道行疆身上有沒有其他内傷。
他自诩不是什麼喜歡多管閑事的人，但他到底做不出看着人死的事情。
雲恒覺得他這輩子可能就是個勞碌的命，剛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天，就開始不停奔波。
不過他運氣不錯，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他就看到了集鎮。
在看到來來往往的人群，還有街邊的攤販時，雲恒才在一瞬間有了這真的是另一個世界的實感。
他是雲恒，也不是雲恒。
雲恒深吸一口氣，系統見他這副模樣，“深有感觸？”
“是挺有感觸的。”雲恒說道，“我從來沒有口袋裡這麼空過。”
他喜歡攢東西，或許是因為上輩子太沒安全感，他總喜歡把所有重要東西都攢起來，就是怕有一天遇到走投無路的時候。
雲恒找到了一家醫館，裡面沒什麼人，雲恒走了過去，“我……”
那正在煎藥的小童見到雲恒，先是一愣，随即臉上露出笑容，“公子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面前青年雖然衣衫破舊，可容姿絕色，一看就不是簡單人物。
雲恒組織了一下措辭，“是這樣的，我有一位朋友受了傷，想要請大夫上門看看。”
“原來是這樣，我師傅正有時間呢。”小童說道，正扭頭要喊那邊的老者，雲恒連忙補充了下面的話。
“不過我現在身無分文，這話或許有些冒昧，能不能賒賬，我之後手頭寬裕了之後再還給你？”雲恒說道，帶着幾分心虛。
如果是其他人這麼說，小童二話不說就把人趕出去了，可面前青年臉色蒼白，微微垂着眼眸，眼睫顫動，透着脆弱。
小童瞬間心軟了，“當然，醫者仁心，我師傅……”
小童話還沒說完，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驚訝中帶着嫌惡的聲音傳來。
“這不是雲恒君嗎？”
雲恒扭頭看過去，一行五人穿着白底青衫的弟子正看着他。
是百魂宗的弟子。
雲恒心頭：哦豁。
系統：“哦豁。”
為首的那名弟子冷哼一聲，“雲恒君竟然還有臉出現在人前，你辱沒師門，勾搭門内弟子，還三番五次違背宗門規矩，對自己師兄大打出手，竟然還有臉站在這裡？”
另一名弟子也附和，神情憤怒，“現在修文還哭着呢，說就是你強迫他的，他差點就要自殺了，你真是讓人惡心！”
雲恒沉默片刻，然後突然開口，“那他死了？”
“什——”那弟子不敢置信，然後更是憤怒，“你竟然這樣說！！”
雲恒問這話是真的沒有其他意思，他是單純問問那個被秦成送到他床上的弟子死了沒，他還以為秦成會毀屍滅迹呢。
那為首的弟子眼神冰冷厭惡，“你這樣的人，若是還要點顔面，還不如早點自刎以謝師門。”
雲恒本就不是來吵架的，他是來找大夫的。
不過雲恒扭頭看向剛才那個還很熱情的小童時，發現對方看他的眼神也變了，對上雲恒的視線後，小童挪開視線，“抱歉公子，我師傅剛說有一位病人要去就診，怕是沒時間了。”
意料之中。
雲恒點點頭，也不打算糾纏，轉身離開了醫館。
其中一個弟子還在雲恒出門的時候故意絆了他一腳，雲恒本來就沒力氣，一下子摔了下來。
雲恒看着手掌在地上劃出來的小口子，頓了頓，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深深看了一眼那個還幸災樂禍的弟子，轉身走了。
系統瞅着他的臉色，“你生氣了？”
“嗯？”雲恒面色平靜，“我為什麼生氣？”
“他們都這樣了，你不生氣？”系統疑惑。
“沒必要生氣。”雲恒淡淡開口。
系統看着雲恒，倒是有點佩服雲恒了，這人不說其他的，心胸還是很寬廣的。
結果就看見雲恒勾起唇，皮笑肉不笑，腦袋上像是長出了惡魔小角，“那幾個人的臉我都記住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以後我再偷偷給他們下瀉藥。”
“……”
系統木着臉，“那你為什麼不用言傳身教的金手指？”
雲恒腳步猛地一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