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還以為雲恒什麼都不知道呢。
雲恒也沒表露出來,讓安無恙帶自己去落日崖,又讓阿仔照顧好白無塵。
白無塵也沒問雲恒要做什麼,隻是給雲恒套了個镯子。
“這是什麼?”雲恒看着手腕上銀色的镯子。
白無塵輕描淡寫,“謝師禮。”
“?”雲恒盯着白無塵看了一會兒,晃了晃手腕,“謝了,回來給你做好吃的。”
……
落日崖。
千峰絕雲之間。
此刻山間密密麻麻站滿了人,看上去密密麻麻就像是蝗蟲過境一般,隻有中間那一塊被空了出來,就像是所有人都刻意隔開了一段距離一般,黑紅色旗幟飄揚,聲勢浩蕩,殺意淩然。
雲恒和安無恙找了個隐秘,和行無疆距離較近的地方躲着。
系統看着鬼鬼祟祟拿着一根草想要僞裝的雲恒,“你準備做什麼?”
雲恒緊盯戰局,“一會兒如果行無疆打不過了,我必須把行無疆撈出來,眼看着馬上就要成了,可不能半路夭折。”
那邊為首的是劍宗的宗主,他被推出來成了這次的領頭人,看向站在戰局中央的少年,目露惋惜。
少年黑衣黑發,站于山峰之巅,這般年紀有了這樣的修為,要是走上正道,不知道以後會是怎樣的意氣風發,這樣的天賦也就隻有當年的雲恒可比了。
“行無疆,你犯下滔天罪行,今日各大宗門皆容不下你,你還不如束手就擒,也不要損了你師傅雲恒君的體面。”
雲恒聽到自己的名字,目光也落在行無疆身上。
說實話,這樣的行無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從第一次遇見行無疆,他趴在百魂宗門口台階上生死不明。
後來行無疆雖然看上去像是個叛逆少年,但在他面前也從未露出過這樣的表情。
怎麼說,就很反派。
雲恒也有點緊張,忍不住看向安無恙,“你覺得行無疆能對付嗎?”
安無恙對上雲恒的視線,伸手将雲恒的一縷發撥開,“全身而退不成問題。”
雲恒心頭安定了一些,“那就好。”
而聽到劍宗宗主剛才那話的行無疆,臉色卻微冷,帶着幾分嘲諷嗤笑一聲,“當年雲恒豁出性命救了百魂宗,你們可未曾這樣關心過他,如今倒是把他搬出來了。”
一旁一個弟子站了出來,劍尖直指行無疆,“雲恒能教出你這樣的東西,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若不是秦成君,雲恒早就死了,要我說他還不如死在十年前,這樣就教不出你這樣的禍害!!”
“嗖——”一根樹枝帶着破空之聲,猛的穿透說話這人的喉嚨,這弟子捂着血洞,滿眼驚恐,慢慢倒了下來。
行無疆收回手,冷笑,“這人說話,我不愛聽。”
雲恒都傻眼了,一個激靈。
這反派行徑,是他認識的行無疆?!
行無疆伸手握住腰間劍柄,目光冷冷掃過所有人,“今日的事情全是我一人,你們要殺的人也是我,要是誰扯上雲恒,我一定不會讓他死的像是剛才這人一般痛快。”
一老僧歎了一聲,從人群中走出,“小施主,你這般濫殺無辜,隻會徒生冤孽,雲恒君正人君子,他若是知道你是這般殺戮無度之人,恐怕也會後悔收你為徒。”
原以為這話起碼能讓行無疆稍微收斂一點,結果行無疆反倒笑了起來。
“那也正好,我本就不想當他的徒弟了。”
雲恒:“?!”
雲恒瞪大眼睛,抓狂看向系統,“他對我有意見?!”
系統嘿嘿一笑。
行無疆掃視衆人,突然露出一抹笑,目光格外明亮,近乎攝人,眼底深處藏着燃燒的暗火,“既然今日都來齊了,那也正好。”
“我自小便是天機閣一言定下的災星之命格,我什麼也不怕,也沒什麼可失去的。”
“如今我隻想要得到一個人。”行無疆說道,“師傅又如何,不是師傅又如何。”
“我願冒着天下人的口誅筆伐,做那有違倫理之人,成為那離經叛道的第一人。”
“我心悅雲恒君,隻願共白頭。”
雲恒瞳孔一縮,腳步踉跄後退,卻踩在了一根枯枝上,原本不會被人注意到的動靜,如今在全場死寂中格外明顯。
行無疆身旁魔教左使一掌揮出,雲恒和安無恙藏身的那棵樹轟然倒下。
安無恙拉着雲恒後退,所有人的視線都落了過來,在看清來人後,全場倒吸一口涼氣。
雲恒看向行無疆,還以為行無疆起碼會有一分緊張,結果卻對上了少年坦然的視線。
這小子是知道他在這裡的。
雲恒反應過來。
但雲恒還是抱着一絲希望,“你方才說的……是開玩笑吧。”
行無疆喉結上下滑動一瞬,可目光灼灼,毫不避讓。
“我心悅于你,願以命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