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恒發現最近偷看自己的人好像變多了,一個個還都沒有隐藏的意思,看得光明正大的。
蛐蛐他也不躲着點。
不過雲恒也無所謂,看就看,反正也不會少一塊肉,再說了,他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嗎,沒有,絕對沒有!
雲恒頂着這些視線,坐在棚子前喝湯,還要一手推開湊過來的狼腦袋,耳旁突然傳來了輪椅轉動的聲音,雲恒動作不易察覺的一頓。
這個世界雖然已經過了三年,但是對于雲恒來說,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罷了。
所以這聲音對于雲恒來說并不陌生,他甚至不用擡頭都能知道來的人是誰。
雲恒捧着碗,嘴裡還叼着一根青菜,看着透着一股傻氣,滿臉無害看過去,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面前的人看上去比三年前更成熟了,也讓人更看不透了。
坐在輪椅上的人穿着簡單寬松的衣裳,一手撐着腦袋,黑發垂落,渾身透着懶洋洋的意思,眼皮耷拉着,勾了勾手指。
雲恒回過神來,左右看了看,這地方就他一個人,應該是在叫他吧。
雲恒咽下了青菜,正要朝着白無塵的方向過去,心想着要怎麼才能護住自己的馬甲時,就看見一個白影比他更快朝着白無塵的方向沖了過去。
白狼身後耷拉着的尾巴左右搖晃着,跟個傻狗一樣撲到了白無塵身上,被打了一巴掌又坐到了一旁。
雲恒了然,哦,原來不是叫他,是在叫狼。
雲恒也就沒過去了,按照他現在的身份,是不認識白無塵的,所以他現在應該做出的合理反應應該是——
“你是誰?”雲恒帶着幾分疑惑看過去,“你也是被抓來喂狼的?”
白無塵揉着狼腦袋的手微微一頓,擡眸看了一眼雲恒,非常理所當然的應下來了,“嗯,你也是?”
“……”
好一個順理成章,順水推舟,順竿爬,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雲恒雖然被哽了一下,但也忍住了吐槽的欲望,一臉同情看了一眼白無塵,“你真倒黴,都殘廢了還被拉來喂狼,你是犯了什麼事被送過來的?”
“哦,弄丢了門主一樣重要的東西。”白無塵說道。
編故事還挺有頭有尾的。
白無塵看了一眼雲恒,“前段時間遭了小偷,被偷走了。”
“……”
這故事不會還能和他扯上關系吧。
雲恒哦了一聲,“你叫什麼名字?”
“小白。”白無塵說道。
雲恒看着白無塵,心想短短三年,白無塵這說謊不打草稿的本事真是日益見長,三年前他一個白無常就能用用白無塵的名字混到他身邊,現在又來了同一招。
“我叫雲不思。”雲恒幹脆也順竿爬,咧嘴一笑,“我比你先來,也算是喂狼的前輩了,以後有什麼不懂得來問我,我罩着你。”
白無塵擡頭看向雲恒,不是懶洋洋的随意看一眼,而是認真的,帶着幾分打量的眼神。
就這一瞬間,雲恒還以為白無塵發現了什麼,心跳都加速了一些,然後下一秒白無塵就又懶洋洋笑了,“行啊。”
雲恒松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不遠處一個黑影急急忙忙飛了過來,沖着白無塵就是一拱手,“門主,不好了,那個謝歸一……”
話還沒說完,這黑衣人終于察覺到不對,對上了白無塵冷淡的視線,猛地一個激靈,恍然發現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雲恒在心底笑出聲,但面上還是一幅震驚的表情,不敢置信,“你是門主?!”
雲恒一個腿軟,瞪大眼睛看着白無塵,“你就是殺人無數的白無常?!”
白無塵看了一眼雲恒,倒是沒對他這看上去沒出息的表現發表任何意見,掃了一眼拆台的家夥,“知道了。”
說着,白無塵又扭頭看向雲恒,笑了笑,“反應過分誇張了,這位……前輩。”
一旁黑衣人用一言難盡的表情看了一眼雲恒,見白無塵已經推着輪椅要離開了,連忙跟上去。
雲恒也不知道這一次打了個照面,自己在白無塵那裡有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不過應該問題不大。
雲恒松了一口氣,看着吧嗒吧嗒跑回來的白狼,也伸手摸了一把白狼的腦袋,帶上了幾分怅然若失。
他還以為三年過去,白無塵的腿或許好了,畢竟安無恙的醫術,就算不能完全治愈,應該也能有好轉,但現在白無塵看上去好像和三年前沒什麼區别。
而且白無塵在見到他的時候,并沒有任何意外的神情,自己這個馬甲和自己本身可是有七八分相似。
就算他堅信雲恒已經死了,但在看見和自己師傅這麼相似的人,好歹也應該有幾分詫異吧。
可白無塵的神情平靜到已經有幾分冷漠了。
雲恒想到剛才白無塵波瀾不驚的樣子,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心裡有點酸溜溜的。
塑料師徒情。
而白無塵回到房間後,沉默了許久。
翠娘是知道白無塵去見了雲恒的事情,在白無塵回來之後,迫不及待詢問,“是不是特别像,我沒騙你吧,這麼相似的人,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個,我的懷疑絕對是有依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