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子,我有個不情之請。”
觞澤在心下思忖一番,在得徐朗點頭後接着問,
“公子能否出面助我見那老闆一面?”
既然其如此謹慎,若要查清個中因果,必得暗中進行,而徐朗或許不失為一個不錯的契機。
可徐朗聽後卻面露難色:
“大師,那老闆絕非善類,凡與他私下交易過的人不久後皆病故,我并不願沾染上那樣的人。”
既遭拒絕,觞澤也不好再多言。連他這個外鄉來的捉妖師都知曉典拍行的門道深,也難怪徐朗不願涉及。
怪說修燭是觞澤的最佳搭檔,搭檔有難,她豈有不救之理。
正在這時,修燭裝作無意拿出了星蘊珠把玩。徐朗瞧見他心心念念的寶物,果真便被吸引了過去。
他兩眼放光,剛伸出手想要說什麼,修燭卻收回星蘊珠藏到背後:
“這是觞澤大師的,你想要,問他。”
隻差一步之遙到手的星蘊珠被旁人搶去;初識的女子就敢獨自赴宴;剛到庫房玉蠶就被妖怪奪走。
徐朗便是個傻子,也該察覺這兩日的事情有蹊跷了。
他對着兩人左看看右看看,百思不得其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這小子,來路不明的東西可得打聽清楚才能下手。”
修燭戲谑地朝徐朗一笑,而後便将前因後果向他簡述出來。
“所以,你原本的确是想用星蘊珠換取玉蠶的,不過被冰蠶妖直接便搶了去?”
徐朗的話得到了修燭的肯定,想到被搶走的玉蠶,他既懊惱又心痛,
“唉,都怪我。真不該從那種地方将它買回來。現在好了,星蘊珠沒了,玉蠶的銀兩也白花了……”
見此,修燭對觞澤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拿捏住徐朗。
觞澤意會,忙道:“你若肯幫我,這星蘊珠我便贈予你。”
聞言,修燭立馬朝他後背來了一拳,瞪大了眼睛死盯着他。果然,他是個有錢的傻子。
觞澤的身軀随之一顫,面對修燭突如其來的一拳和莫名其妙的凝視,他滿眼的疑惑。适才不是她示意自己的嗎,難道,自己會錯了意?
“此話當真?”
徐朗立即來了精神,但轉念一想,又有些退怯,
“可是,你都懷疑是有妖怪作祟了,我去……我害怕……”
“放心,我會護你周全。”觞澤堅定道。
“那我便卻之不恭啦!”徐朗方才已經見識過觞澤的功底了,既如此,他便也放心應下。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觞澤出手這般闊綽,徐朗再有擔憂,也在星蘊珠的誘惑與觞澤的保證下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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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街道上,徐朗如約前往典拍行進行交易,而觞澤與修燭則遠遠地跟在他之後。
回想起白日觞澤将星蘊珠白送出去,修燭心裡就不痛快。此時看到徐朗,她便忍不住抱怨:
“他幫你捉一隻妖,七百兩,我幫你捉一隻,五十兩。你腦子什麼時候壞掉的?”
觞澤卻并不在意,隻輕描淡寫來了句:“無妨,索性他願幫我。”
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态度,修燭感到心裡更加不平:
“我也願幫你啊!昨日典拍會我拍個星蘊珠,你還心疼銀兩。今日這麼大方,你!你……”
“不正是你讓我用星蘊珠來讓徐朗答允嗎?怎麼現下倒不樂意了?”
觞澤淡然自若,對像隻炸毛兔子的修燭很是不解。
“我是讓你談條件!誰叫你做散财童子了!”
觞澤表現得越雲淡風輕,修燭便越無奈,最終也懶得再與他理論,
“罷了,反正也不是我的銀兩。”
街上的燈火不多,行人也隻剩下他們三人。街道兩旁的商鋪俱已打烊,唯有典拍行的檐鈴聲暗示着他們,這裡,另有玄機。
不急不緩三道叩門聲響起,片刻後,典拍行的大門打開。開門聲粗啞刺耳,在空曠的街道上傳出幽然的聲響。
門内的人接過遞去的紙張,确認下之後,便帶着徐朗進門。随後,大門迅疾合上,而屋内的燈始終熄滅着。
那人帶路繞至後堂,在一處書架前站定,又将第一格的書卷往一側推開。旋即,整個書架便緩緩移動,而書架後那扇石門也漸漸開啟。
他将手中的燈籠交給徐朗,簡單交待幾句便要轉身離去,卻正好被溜進來的觞澤一掌擊暈。
石門後像是一個天然洞穴,洞内幽長曲折,借着燈籠微弱的光隻看得清近前通道的走向。
徐朗深吸了一口氣,回望了二人一眼,方才鼓起勇氣踏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