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蒲東看着莫風花在為過年的事情忙裡忙外,等到自己病好以外打算也幫他做點什麼。
但是莫風花卻拒絕了,說也沒什麼值得忙的,讓他待在屋裡暖和就行了。
他話雖這麼說,但是蒲東經常能看見他不是差人上街去采買,就是一天好幾趟的往主家跑。
很多次回來,心情都很不怎麼好的樣子。
蒲東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莫風花總是搖着頭應道:“沒什麼,你好好休息就行了,别操這些心。”
“……”見他不願意說,蒲東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蒲東算着日子,這已經進入五九了,從往年來看,這個時候那邊應該開始暖和起來的。
但今年絲毫沒有暖和的感覺,還是感覺一出門就帶着刺骨的寒冷。
“你對這邊的氣候怎麼這麼熟悉?”莫風花不禁開始好奇,“我記得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是在往南邊一些,跟這裡的氣候差别雖然不是太多,但是也不算小。”
蒲東尴尬地笑了兩下:“我居無定所,四處遊走。很多氣候我都待過,有一段時間就在這邊待得挺久的,所以有些印象。”
聽着他的話,莫風花才轉過了目光,語調中依然帶着些狐疑的态度:“竟然記這麼清楚,我自己都沒記得這麼清楚過。”
“……”
又過了一陣子,該貼對聯了。
莫風花照舊從主家回來,臉上不帶一絲笑容,反倒是闆着一張臉,臉色并不好看。
等他坐下後,蒲東幫他倒了一杯溫茶遞給他,讓屋内剩下的人都出去了。
“到底怎麼了?”蒲東坐在他身旁,輕聲問道,“一連半個月都沒見你心情好過。”
“有……那麼久嗎?”莫風花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
看着他把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把杯子放下,心情依然不見好半分。
蒲東探過頭,問了聲:“酒窖裡還有什麼酒?要不我陪你喝幾杯解解悶?”
“好。”莫風花一口就答應了。
随後,蒲東專門去吩咐廚房,晚飯做幾道下酒菜就行了,然後溫上一壺酒。
夜裡的溫度降下來比白天還要再冷一些,屋裡的燈火和暖爐通通點上了,把屋裡烘得溫暖明亮。
等菜和酒都布齊了之後,蒲東讓剩下的人都出去了,屋内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莫風花先是倒了幾杯酒下肚,似是心情好了半分,朝着蒲東笑了一下,稱道:“你現在倒是比之前熟稔多了,這家裡的侍從們終于敢放心差遣了。”
蒲東也笑了一下,擡起酒杯就當是敬了莫風花一杯,随後仰頭一飲而盡:“我要是再不敢放下心來,恐怕你要就被我逼瘋了。”
“那倒不至于。”莫風花說,“你總是知道我更想要什麼,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實在想象不到自己會怎麼被逼瘋。”
聽着他這句話,蒲東也猜出了個七八分:“是不是你家裡人讓你做了你不想做的事情?”
“嗯。”蒲東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了,莫風花才不得不點頭應了一聲,“他們想讓我學着經商,繼承他們的衣缽,讓我學着打理他們留下來的産業。但是我不想做這些,可我又不知道我還能做些什麼。”
莫風花無奈地歎了口氣,興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思緒開始止不住亂飄:“我好像記得,我最早想要修仙的時候是因為在外面走到半路上遇見一個老道,那老道把我叫住圍住我看了許久,說我有仙緣。不過當時我并沒有信,我總覺得那隻是個想要騙我錢的算命的,于是給他點銀錢把他打發走了,但是他拿到錢後看上去并不樂意,還說了我一通,具體說的什麼我已經忘了,大緻好像是覺得我在羞辱他。”
蒲東笑了一下。
随後又問:“你之前不是說,想要修仙是覺得自己有天賦嗎?”
“是啊,不過那是後來遇到的一個人了。”莫風花繼續說,“當時那老道說的話我并沒有放在心上,直到後面又遇到一個人,他說他就是算命的,還說我有仙緣。當時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上次遇到的那個老道,然後就開始懷疑那老道說的話不會是真的吧?然後我就開始讓這個算命的給我詳細說說,他就告訴我,我不僅修煉天賦極高,還有前幾世累積下來的仙緣……”
蒲東的腦子裡頓時“嗡——”地一聲仿佛被什麼蛛絲馬迹串聯起來了,後面莫風花還在說什麼他已經無心再聽了。
隻忽然想起了印白棠那一世的死狀如何慘烈,又是因何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