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位謝小公子，且讓他在‘追妻火葬場’裡多滾兩遭 —— 這定京的戲園子，可不能少了這出壓軸大戲。”

吹滅燭火前，她對着虛空呢喃：“天命書說我是惡毒女配？”

“倒要讓他們看看，這惡毒女配的刀，比女主的光環鋒利千倍萬倍。”

黑暗中，鎏金護甲的冷光忽明忽暗，恰似她眼底翻湧的陰謀 —— 這一局宅鬥修羅場，她要讓所有人都按着她的曲譜，唱出最動聽的悲歌。

柳州城的雨巷彌漫着腐朽的桂花香，常在清攥着偷來的銀錠躲在青石闆巷口，指甲縫裡還沾着田力的血。

她望着手中的碎銀傻笑，絲毫未察覺身後黑影逼近 —— 那道影子踩着積水，恰似催命符上的紋路。

“你……” 常在清轉身時，喉間已撞上冰涼的刀鋒。

沈清的面紗被夜雨浸透，刀鋒劃破咽喉的瞬間，血珠濺在青石闆上的聲響，混着雨聲，驚起牆根處蟄伏的蟋蟀。

“為何……” 血沫從唇角溢出，常在清顫抖的手指徒勞地抓向沈清的衣袖，目光中滿是恐懼與不解。

沈清輕笑，刀鋒在雨中劃出優美的弧度，“你不該活着。”

護甲挑起常在清的下颌，看着她瞳孔中的光芒漸漸黯淡，

“天命書裡的蛆蟲，都該被碾碎。”

沈清手腕翻轉，刀鋒劃破對方頸動脈，溫熱的血珠濺在她面紗上，綻開妖冶的紅梅。

“三叔若被你亂了心神，誰來替我制衡三房？”

“你以為陳若秋是真心待你？不過是借你的手除去眼中釘羅雪雁罷了。”

她蹲下身，指尖捏住常在清的下巴，“可惜啊，你連做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

常在清的視線漸漸模糊，卻看見沈清從袖中取出一個青瓷瓶，瓶身上刻着 “蝕骨露” 三個篆字。

那液體澆在她傷口上時，劇痛竟化作詭異的清涼，接着便是筋骨融化的滋滋聲。

她想喊，卻發現舌頭已化作一灘血水，隻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手指先一步消失在黑霧中。

沈清用帕子擦去刀上血沫，望着石闆上漸漸幹涸的痕迹，眼神毫無波動。

雨越下越大，沖散了最後一絲血腥氣。

沈清将常在清的銀錠收入繡囊，那是常在清打傷田力，偷得鐵生的娶媳婦錢。

“蝕骨露” 的瓶兒在袖中輕晃。

沈清轉身走入雨幕，發間金翎步搖的珍珠墜子濺起水花，宛如撒在冥河上的引路錢。

遠處傳來更夫打更聲，“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的呼喊裡，藏着柳州城最陰暗的秘密 ——

那個本該在沈府待嫁的二小姐，此刻正踩着别人的骨血，在雨夜中踏出一條比墨還深的路。

她身後的青石闆上，無聲宣告着：這世道，從來都是狠者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