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對這些全不在意。
他其實沒怎麼猶豫的。心裡面很明确,他想要和她在一起,跟她在一間公司,跟她一起練習。
所以回到家很努力的說服了爸爸和媽媽。
老舊的木門推開時發出吱呀的聲響。
權至龍握住門把手的那個瞬間,夢回1998年的某一天。
牆面剝落,雖然顯得有些老舊,卻打掃的很幹淨的樓道。
木門半掩,他推開來,走進去。
練習室裡的實木地闆也同樣是陳舊的。漆面剝落,甚至看不出來原本的顔色。卻也依舊擦拭的纖塵不染。
對面的牆上有一扇小窗。窗上挂了新的窗簾,是一層清雅的白紗。窗半開,湧進風,吹的白窗紗鼓了起來。
夏彌聲就在窗前的書桌上看書,窗紗一下将她攏在其中,又一下被風吹得胡亂飛舞,露出她的面容。
那股子灼熱的美麗在這樣的場景之下似乎也安靜冷卻了幾分。
她看書看得很入神,直到他又往前走了兩步才察覺到他的到來,轉過頭朝他看去。
她的眼睛真是他見過最美的一雙眼睛。眼仁漆黑幽深,像是暗夜裡的海,又像是不見底的漩渦,有種不符合她這個年齡的故事感,看着看着就容易深陷其中。
她看着怔在那裡的他,笑了起來,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慢慢走到他的面前。
“你來了啊。”她輕輕笑道,“不要那樣拘謹。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一起練習的朋友了。”她朝他伸出手,“請多多指教。”
權至龍說不出話來,隻是朝她伸出手,輕輕的跟她握了一握。
從那之後,就像是她說的那樣,他們成為了一起練習的夥伴。
那種感覺跟在上一間公司時很不一樣。
他在S.M公司的時候,雖然一個月隻用去上一次,卻依舊感到十分緊繃。
隻要人在公司裡,練習生們就得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
因為随時會被老師點到。被點到就要好好的跳舞表現。
被點到令人緊張嗎?不,不被點到,沒有展示的機會才更緊張。
因為那代表着公司不在意你。
但是泰宏這邊非常的松弛。根本沒有人管束夏彌聲,沒有人規定她在什麼時候應該要做什麼。
她雖然除了去學校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練習室裡,但練習也做的很少。
基本上都是坐在那兒看書,聽音樂。或者去隔壁的辦公室上網,看一些他根本都看不懂的财經訊息跟股票。
當然了有他在,她也都帶着他一起。
看書的時候她會丢一本漫畫給他,聽歌的時候也會跟他分享。
她自己看的書很無聊,都是一些國外的名著。她聽的歌風格沒有局限,什麼類型的都有,常常給他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然後她還經常讓民哲哥開着他的跑車帶他們去高級餐廳吃飯。
中餐,日式料理,西餐……他跟着見世面,人也長高長胖不少。
然後回到家,爸爸媽媽問他在公司裡學到了什麼,差點回答不出來。
因為沒有學,都在玩兒來着。
吃喝玩樂,完全變成了夏彌聲的小弟跟班。
這樣的日子當然很快樂了,但是權至龍想要的人生并不隻是這樣啊。
他也是有自己的夢想和追求的。
所以每天回到家,他都會默默的反省,決定要第二天就跟夏彌聲說個明白。
告訴他自己來到泰宏是想要認真練習出道成為藝人,而并不是為了來享樂的。
可是看到了夏彌聲,對上她那雙笑吟吟的眼眸,他就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周末我們一起去遊樂場怎麼樣?”她又很期待的朝他問。
“我……”權至龍很想說,我不去,周末的兩天,我很想要在公司裡面練舞,但是看着她,他還是說不出來,隻能是點了點頭,“好啊,我們一起去。”
其實夏彌聲給他很大的權限。雖然泰宏不大,但練習室錄音室甚至還有辦公室都不防着他,他什麼時候想去就都能去。
有時候夏彌聲在辦公室裡弄電腦,他覺得很無聊,就會去錄音室裡呆着。
有一次和尹明善兩個人坐在一起,他實在沒忍住,開口問道:“彌聲姐姐真的要出道做藝人嗎?”
尹明善頭也不擡專注擺弄着面前的機器:“是啊。她肯定是要出道的。”
“那她怎麼從來也不練習啊?”權至龍好奇的問道,“不練舞,也不學習唱歌。”
他都擔心死了,這樣子說什麼出道啊。
“啊?”尹明善這才朝他看過去,“彌聲這樣的情況是比較罕見……她不需要從現在開始就勤奮的練習,她的實力已經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