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案我管不着,但在場所以人,一個都别想跑,全部帶走!”
……
阿福還記得,自己被賣入這窯子的那一天,天陰沉沉的,烏雲壓得極低,就像他往後的人生,看不到一絲光亮。
在這世上孤苦伶仃,為了一口吃食,便被那狠心的人販子輾轉賣到了這吃人的地方。
窯子裡的日子暗無天日,龜公兇神惡煞,稍有不如意,便是一頓打罵。
阿福身子瘦弱,每次遭受毒打,都疼得幾乎昏死過去,可即便如此,他也從未想過放棄這條賤命,隻盼着能有一天攢夠了錢,逃離這人間煉獄。
今日,他像往常一樣。
趙甯一身火氣,滿臉不耐,還不是怪縣衙弄的事,青樓沒了。
沒見過縣衙管這個的,場所關了,她們甚至連個人買賣都要制止。
于是,今天來到他看不起的地方。
剛一進門,就破口大罵,說阿福長得一副晦氣樣,污了他的眼。
阿福吓得連忙跪地求饒,可趙甯卻絲毫不為所動。
這伎子臭氣熏天,一臉苦相,唯唯諾諾,讓他瞬間失去興緻。
阿福哭着求饒,緊接着感到一陣劇痛,倒地不起。
原來趙甯朝着他胸口踹了一腳。
“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訓了!”趙甯惡狠狠地說道。
撲上來對着阿福的臉就是幾拳,阿福隻覺得眼前金星亂冒,臉上瞬間淤青交錯。
少男從哭泣轉為哽咽。
他無力地掙紮着,雙手抱着頭,試圖抵擋。
趙甯卻越打越起勁,一把掐住阿福脖子。他仿佛在把這幾個月受的氣抒發出來。
阿福雙腳離地,呼吸困難,臉色漲得通紅,雙手拼命地掰着趙二的手指,可趙二的手就像鉗子一般,紋絲不動。
他瞳孔一縮,在這一刻,他感到死亡。
“你這樣的賤骨頭,活着也是浪費糧食!”
趙甯啐了一口,将阿福狠狠地摔在地上。
阿福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好一會緩過神來,說道:“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淚涕交加,談話間被口水嗆到咳嗽幾聲,“咳咳,這是縣衙規定的。”
“還敢提她們?!”趙甯從腰間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刀。
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人,這一刻就蘭摧玉折。
阿福沒力氣了,他感到溫熱的液體從腹部流出,正如他的生命流逝一般。
他聽到,小厮和龜公對話。
“擡走吧。”
死了的人,就草草了事,是這的命運。
有誰會管呢?
龜公和小厮搬着阿福,“哎,快走,磨磨唧唧的。”
小厮悄聲說:“不會有人發現吧。”
龜公罵道:“這會兒害怕了,剛才你怎麼不知道攔着點!”
小厮撇嘴,他拿着刀呢,誰敢?
龜公有些可惜,阿福算是台柱子,死了這生意以後咋做!
坦白來講,趙甯的評價标準不合理,阿福長的不醜,甚至有些可愛,有一雙烏黑的大眼睛,鼻子圓潤。
少男身體還未發育,因為長期缺少食物,還有柳弱扶風之意。
但現在,他臉色慘白,一雙眼睛瞪着,充滿驚恐。
抱恨黃泉!
小厮感到有些瘆人。
砰!
大門被踹開。
龜公和小厮一驚,手中的屍體摔下。
阿福在血灘裡蜷縮。
“這是怎麼回事?”
門口走近的女人如是問道。
……
阿福的臉上淤青交錯,那是被趙甯拳頭肆虐過的痕迹,脖子上還有一道深深的掐痕,顯然是被趙甯用力掐住時留下的。
他的腹部有一處緻命的刀傷,鮮血已經在地上彙聚成一灘暗紅色的血泊,在這冰冷的地上,阿福的生命悄然消逝。
“……大概情況是這樣。”仵作說。
查案人聽後點頭,問:“可這趙甯哪來的刀呢?”
“刀具管制森嚴,尋常百姓私藏刀具本就不易。再者,刀也不是什麼便宜物件,趙甯家境不算富裕,就算要買,又哪來的銀錢?”
“這趙甯一無錢财,二無特殊背景,要得到一把利刃,實屬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