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一上午的活兒，兩人都累的氣喘籲籲，中午，屈自擾和莫俠去吃飯，沙場提供的午飯是面條，兩人挑了兩碗面來吃。

莫俠去挑面的時候，屈自擾放下自己的碗，道：“我來給你挑。”

“我有手。”

屈自擾：“我知道你有手，你不知道你左手使得慢啊，還有一百來号人口等着吃面呢，等你挑完，他們吃什麼去，我來給你挑，挑好你想吃多慢就吃多慢。”

莫俠沒說話，任由屈自擾去挑面去了，他找了一張桌子坐下，等着屈自擾挑好面條過來找他。

“吃飯吃飯。”

“沒想到你體力這般好，以前做什麼的啊？”屈自擾自己就不太行了，一上午扛了十袋沙包，就累得差點哭爹喊娘。

“俠客。”

“俠客？”屈自擾被面條燙了一下，“不吃不喝啊？”

“我們有師門，師門每月會發放例銀。”

屈自擾問他：“那你例銀每月多少。”

“十八兩。”

“那你為什麼不呆在師門，偏生要逃出來？難道是你師門看你這個樣子沒什麼用了把你逐出來的吧？”

莫俠：“是我自己出來的。”

屈自擾看着他的右手恍然大悟，“哦，你是覺得自己沒了右手如同廢人，怕别人瞧不起你，所以不肯繼續待在師門了是吧？”

見莫俠不回答，屈自擾自顧自地說：“面子能有吃飯重要？你這種人啊，就是少苦難，我要是你，領着例銀，當個廢材也可以度過餘生。”

莫俠：“你不是我，怎麼能和我感同身受。”

“是是是，我不是你，但我不會像你一樣遇到這麼點兒大的事情就尋死覓活。”

吃面條的時候，莫俠左手握不穩筷子，吃的極慢，對他的話也不在搭理。

也不知是不是中午的話把莫俠得罪了，一下午莫俠除了扛沙包時要屈自擾幫忙放沙包時說過幾句話，其餘時間都不跟他講話。

屈自擾心想這人也太小氣了。

到底人也是會累的，到了下午，莫俠也扛不動沙包了，不再叫屈自擾放三個沙包了，一次隻放兩個。

一天下來，莫俠掙了兩百多文錢，在曹勻處結了工錢後，屈自擾笑眯眯地看着莫俠。

莫俠當即把兩百文錢全給了屈自擾，屈自擾拍拍他的肩膀：“你要還清欠款指日可待啊。”

屈自擾做人也不會過，他還是給莫俠留下了二十文錢：“萬一你有想買的東西呢？對吧，大兄弟，我對你好吧。嘿嘿。”

“桃桃，今晚咱們有肉吃了。”屈自擾自言自語，将錢塞進了自己懷裡。

晚上回家，屈自擾累的要死不活，好在桃桃在家已經準備好了晚飯。

屈自擾拎着肉包子回家給桃桃：“乖女兒，咱們吃肉今晚。”

“太棒了，爹爹。”

桃桃問道：“爹爹，你往日不都扛不動沙包嗎？”

“哎呀，我的小桃桃，你瞧你說的什麼話，這麼貶低你爹，你爹怎麼可能扛不動沙包。”

桃桃：“我知道了，是不是莫哥哥幫你的？”說着，她就跑到莫俠身邊舉手歡呼，“謝謝莫哥哥，我們有肉吃了。”

屈自擾看看莫俠又看看滿臉雀躍的桃桃，皺皺眉，這就是女大不中留啊。

吃過晚飯，屈自擾洗了澡後從屋檐下走過，準備會房間去休息，就看見莫俠在院中獨自坐着，手中拿了根樹枝，在哪裡轉樹枝。

“還不休息？”

莫俠道：“再坐會兒。”

屈自擾累的不行，一進屋裡就倒頭大睡，壓根不再管其他的事情。

庭院裡，莫俠握着那根樹枝，仿佛樹枝有了力量，在他手裡可以穿透某物似的。

但是還不夠，莫俠心想，他失望了地丢了那根樹枝，回房間去睡覺去了。

第二日，屈自擾還在睡夢中就被人給推醒了，他起床氣不大，就是愛罵髒話。

“你個屁股沒開眼的，沒看到你大爺我睡得正香嗎？”

莫俠推了推屈自擾，屈自擾徹底醒來了，想起自己罵的話，一時間還有點兒尴尬。

“大兄弟，我這人就這樣，起床就愛罵人，别介意。”

莫俠不理會他這些，隻道：“今天不還要去扛沙包嗎？”

屈自擾想起了扛沙包的事情，雖然他不是很想去，但是莫俠要去，他也不能不去，總不能就莫俠一個人賺錢，他在家裡玩吧，隻好跟着起床。

起床後才發現外頭天還蒙蒙白：“幹嘛這麼早叫人起床？”

莫俠：“我都是這個點兒起床。”

兩人又來到了沙場，這個點兒沙場已經有人在幹活兒了，吃力地在那裡扛着沙包慢慢走動着。

莫俠過去就埋頭幹活兒，讓屈自擾給自己上沙包。

屈自擾：“得先給曹哥說一聲，他才知道我們來了的。”說罷，便跑去找曹勻去了。

回來時，莫俠正等在那裡，屈自擾說道：“還是給你放三個？”

莫俠點頭。

莫俠又扛着三個沙包過去了，一路上不少人的眼睛落到他的身上，無不羨慕他的體格。

旁邊，馬英和餘關還有張慶看到這一幕，心頭一時不快了。尤其對方還是一個殘廢，被一個殘廢比了下去，沒人會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