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周離,聽到“夫君”二字,臉上也有些微熱,隻不過妝容濃厚并未讓賀蘭看出來。
周離和賀朝已經同床共枕多日,周離也不曾喊過賀朝夫君,“夫君”這種稱呼過于親昵,何況二人現在不過演戲罷了。
賀朝調侃自己時倒是叫過“夫人”,隻不過每次賀朝喊“夫人”時,定是沒好事。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馬車停了下來。
趕車的車夫道:“少夫人,五姑娘,今日賞梅宴車馬衆多,可能要半個時辰後才能過去,但從這裡走過去隻需一炷香的時間,你們看……”
賀蘭平日裡也跑跑跳跳的,不覺得一炷香有多長,但顧忌着周離,還是問了句:“嫂嫂覺得呢?”
周離自然想下車走過去,若不是要僞裝,自己都想在外面騎馬。
姑嫂二人前後下車,隻見前面的确堵了長長的車馬。
楊珍芸姐妹、公爹婆母已經下車了,孫佳蘭似是聽到車夫說了什麼,才将車門打開,從車上下來。
賀朝三兄弟不知什麼時候到的,早已等在前面。
賀啟、賀武猶自興奮的朝衆人揮了揮手。
一衆人緩步而行,不出片刻就到了趙家門前。
周離來過趙家多次,趙府大門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内裡修建的氣勢恢宏,裡面不僅有一處梅園,還修有對應時節的花園,花園裡山石林立,流水涓涓,隻不過現在天氣冷了,水面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
在梅園西側,則修了一扇寬約兩丈的大門,隻有在賞梅宴的時候大開。
在梅園的東側,修建了一處蜿蜒的高台,用來供大家觀賞獵探。
從高台望去,可以看到十幾處或近或遠的賞花名園。
因獵探是從此處的梅園出發,故而這裡也充當首園。
周離一行人到的時候,趙德和趙夫人已經和賀朝說了好一會兒話了。
賀家衆人過來後,趙德夫婦先和賀朝父母見禮,又和賀家其餘人打聲招呼後,最後才看向周離。
周離不動聲色的細細觀察着趙德夫婦,從二人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周離神色如常的露出笑意,上前一步,同過去一般親切的喚道:“趙叔,趙嬸嬸。”
趙德拍了拍周離的肩膀,趙夫人則握住了周離的手,一臉心疼的說道:“好好好,見你好好的,嬸嬸就放心了。”
說着還用帕子拭了拭眼角。
趙德夫婦這般舉動,讓賀家衆人略感差異。
二夫人瞅了瞅三人,笑着道:“我本還想着介紹阿離給二位呢!原來阿離早就與二位相識。”
說完笑盈盈的看着三人。
周離搶在趙德夫婦二人前面開口:“我來西北看祖父時,曾多次受趙叔和嬸嬸的照顧。”
側面解釋了相識的原因。
同時,周離又不動聲色的看着趙德夫婦二人,意圖能看出些什麼。
如果趙德二人揭穿,那她就順勢承認,不再僞裝,這樣可能給和離造成些阻礙罷了,不會有其他的影響。
然而趙德夫婦隻是狐疑了一瞬,便順着周離的話說了下去。
周離不禁懷疑,祖父的死真的跟趙德有關嗎?趙德未免僞裝的過于滴水不漏了。
周離還是朝二人投去感激的神色。
趙夫人也給周離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賀家衆人沒人注意到周離和趙德夫婦之間的動作,除了賀朝。
自從賀朝無意翻看了周離的“《女誡》”,就時時注意周離的舉動了。
而剛剛她們三人的一翻眼神交流,賀朝全看在了眼裡。
賀朝玩味的道:“有意思。”
“什麼有意思?”賀啟在旁邊大嗓門問道。
賀朝瞥了周離一眼,翹了翹唇角:“賞梅宴啊!”
說着就毫不見外的進了門去。
趙德見賀朝已經進去,趕忙跟了過去。
賀啟疑惑的道:“這還沒開始呢,就覺得有意思了?”
賀啟摸了摸腦袋,轉頭問賀武道:“二弟,你覺得有意思嗎?”
賀武興奮的點了點頭:“跟着三弟去,一會兒就有意思了!”
楊珍芸和楊惜芸看着愣頭愣腦的兩兄弟,露出淺淺的笑。
趙夫人歉意的招呼道:“光顧着說話了,大家快随我進去吧,吃盞茶暖和暖和。”說着就将衆人引進了門。
進門後,賀家女眷和二夫人打了聲招呼,就去梅園賞花了。
賀蘭一溜煙跑沒了影,楊珍芸淡笑着過來和周離說了幾句,又和楊惜芸相攜而去。
周離本該和趙夫人說說話的,但趙夫人作為賞梅宴的主家,現在拉着說話也不合适。
因而,周離在彩金的陪同下也慢慢向梅園走去。
孫佳蘭身邊跟着綠荷,二人不遠不近的綴在周離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