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離左右沒什麼事,如常的去二夫人那裡告知了一聲就帶着彩金出府了。
二人乘着将軍府的馬車直接去了周離先前住過的宅子,銀珠已按周離的傳話将衣裳馬匹都備好了。
周離在這裡換了一身青灰色錦緞長袍,外面罩了件黑色披風,又将頭發束起,同樣将臉塗黑。
吩咐彩金在宅子裡等着,一個人從宅子後門騎馬離開,直奔承望街而去。
周離到了承望街正對承望樓後面的一間不起眼的鋪子,方管事正等在門口。
方管事見到周離這身打扮,隻當做周離看完這邊再去跑馬,并未做他想。
方管事滿臉興奮的道:“少夫人,咱們的武行都準備齊了,您打算何時開張?”
周離疑惑:“我何時說要開武行了?”
方管事也疑惑:“您不是讓我找身手不錯會些非常本事的夥計嗎?這不是要開武行嗎?”
周離有些一言難盡,忽然想到了一句話:有其父必有其子。
這裡應當換成有其母必有其子。
周離心下輕歎,問道:“你沒讓他們知道誰是東家吧?”
方管事此時已經知道自己會錯了意,連忙搖了搖頭。
周離點了點頭,低聲道:“你别喚我少夫人了,喚我東家。”
方管事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周離又問:“這些夥計活契死契?”
方管事:“我開始以為您要開武行,就都找了死契的人,這樣就不怕被别人撬走。”
周離點點頭,對此很滿意:“帶我去見見!”
方管事帶周離進了鋪子,因鋪子還沒開張,所有夥計都在後面的院子裡。
周離一進來,後院的夥計們正在兩兩切磋。
夥計們見方管事帶着一個陌生男子進來,都猜到了是鋪子的東家,紛紛停了下來。
院子裡一共八個人,此時雖算不得數九寒天,但也有初冬的微寒。
這八個人卻個個赤膊,身上還冒着騰騰熱氣。
周離沒說滿意也沒說不滿意,而是從腰間抽出長鞭,直接朝其中一人甩了過去。
那人見狀稍作猶豫就用手中的長棍纏住襲來的長鞭,順勢調轉長棍,向周離刺去。
周離見刺來的長棍不慌不忙,一個閃身避開,同時一個側踢踢向了那人手持長棍的手臂。
那人見狀調轉手腕将長棍順勢向周離掃去。
二人你來我往了幾個回合,最後男人賣了個破綻,以周離赢了比試而結束了這場切磋。
周離收了鞭子,拱手抱拳道:“多謝相讓!”
那人倒沒慌亂,也抱拳回禮,神色從容。
簽了死契的人還能這般不卑不亢,讓周離感到些許意外。
周離看了方管事一眼,方管事上前道:“這位叫韓信,也是這八個人裡本事最好的。”
周離聽了這個名字後,笑着道:“不負其名!”
所有人都一怔,沒想到武藝不俗一身男子裝扮的東家竟然是女子。
叫韓信的人這才露出一絲慌亂:“屬下……小的不知東家是女子,剛剛多有冒犯,還請東家責罰!”
周離準确捕捉到了“屬下”二字,先暫時按下。
擺了擺手笑道:“切磋哪裡會有冒犯一說?不必緊張。”
說着又看向其他人。
方管事又為周離一一介紹了其他人,姓名,年紀,除了會武還有沒有其他本事,以及來曆。
周離一一了解後,發現這些人來曆都差不多,且都有一個共性,舉目無親,都是因犯了事被賣為奴仆還債,沒有一個是因為生計賣身為奴的。
比如,韓信是無父無母無其他親人,因打死了鄰居家的牛,被鄰居聯合知縣将他本就什麼都沒有的家産罰沒,還将他賣為奴仆還債,正好被方管事買下。
其他人的來曆雖然各不相同,但最終都是被賣為奴仆還債,且沒有一個曾在其他大戶人家賣身為奴的經曆。
這些來曆也說的過去,畢竟邊遠地方的官員要是不作為,律法就形容虛設。
存疑是因為韓信的那句“屬下”,周離肯定,韓信定在軍營待過。
至于其他人,周離相信,定和韓信有些什麼關系。
雖然這八人都簽了死契,但周離還是小心為上。
便冷聲道:“我需要知道你們的真實來曆。”
八人中有四個人忽然變了臉色。
周離直接朝變了臉色的一人道:“你先說。”
變了臉色的人有些着急的看了韓信一眼。
周離忽而笑了:“你們八個拿我這個東家當猴耍,我問自己的夥計問題,夥計不看我這個東家卻先看别人。”
周離冷下了臉色:“既然這樣,我也用不起你們!”
方管事一聽,這是要全部發賣啊!自己這次不僅會錯了少夫人的意,就連找夥計的事都沒辦好,一張臉頓時苦了下來。
但隻聽周離又道:“但你們屬于哪個大營,我都可以去查,你們是逃兵還是犯了什麼事,我想應該不難查到。”
這時另外四人也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