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十兩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隻被兒子轉告了周離的話,便想着出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可剛一出來,将軍府的人正好離開。
周離朝錢十兩父子點了點頭,也帶着彩金和方嬷嬷離去。
錢十兩和方管事、銀珠三人大眼瞪小眼,最後齊齊的将目光看向錢萬貫。
錢萬貫此時臉色十分不好看,但更多的是擔憂。
臉色同樣不好看的,還有坐在食肆二樓的賀朝。
孟冬将小院裡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禀報給了賀朝,賀朝臉色變得更加冷沉。
賀朝交代孟夏繼續盯着錢十兩,自己帶着孟冬也回了将軍府。
孟冬不知自家将軍在氣哪一方,是氣老夫人不分青紅皂白的那樣說少夫人,還是氣少夫人直接答應回府和離。
但孟冬知道,将軍絕對不是因為少夫人和錢萬貫見面而氣,畢竟二人在門口那般熟稔的說話,将軍也隻是沉默。
何況小院裡竟有誰,将軍比任何人都清楚。
孟冬又悄悄觑了一眼賀朝,心道,表面風流親和内心拒人千裡之外的自家将軍,看來要下凡塵了。
周離乘坐來時的馬車回到了将軍府,一路無話的直接去了清風堂。
老夫人臉色依然青黑,一回來就差人去請了老将軍和二房的兒子兒媳過來偏廳。
三人到了清風堂偏廳外面時,就見周離的一個丫鬟和嬷嬷被人攔在外面,而進到偏廳裡面,周離正面無表情的站在偏廳中間,正座上坐着臉色青黑的老夫人。
老将軍和兒子賀允對視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坐在了座位上。
二夫人見此隻覺得心裡咯噔一聲,悄悄讓身邊的白露去大營叫大兒子回來。
然而白露剛出去不過片刻又悄然回來了,低聲對二夫人說了什麼,二夫人這才穩了心神。
老夫人見人都到齊了,直接對周離道:“你做的那些事,是你自己說還是我來說!?”
周離依舊面無表情,擡起眼皮掀了老夫人一眼,道:“老夫人說說,我竟做了哪些事?”
老夫人隻覺得周離無恥至極,一點臉面都不要了。
然而自覺的自己出自高門世家,那些事由自己說出來污了自己的口,便朝碧青道:“你來說!”
碧青是老夫人的心腹,自然知道老夫人想的什麼,何況在将軍未議親之前,本也有心儀的孫媳人選。
于是便多有偏頗的說道:“三天前奴婢出府,撞見少夫人同錢方館的錢郎中在一處宅子裡待了許久,還約定三日後也就是今日在錢方館再次見面。”
“奴婢也怕誤會了少夫人,今日便悄悄跟了去,結果發現少夫人果真是去見錢郎中的,奴婢在錢方館外等了許久都不見少夫人出來,怕少夫人真的讓将軍府蒙羞,便給了一個乞兒一塊碎銀,讓他來将軍府給老夫人送個信,老夫人到錢方館時,果真見到少夫人和錢郎中在私會,這才惹怒了老夫人。”
碧青的話剛落,二夫人斬釘截鐵的呵道:“不可能!你休要胡言!阿離絕不是這樣的人!誰給你的膽子胡編亂造!”
老夫人重重的“哼”了一聲:“是我!如果要說清楚,這應當是月初的時候,就有人看見了她和錢郎中在錢方館足足待了兩個時辰,我這才讓碧青盯着她,還真讓我抓到了不堪的事!”
二夫人緩和了語氣,但依然十分肯定:“那也不可能,母親,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老夫人冷冷的暼了一眼周離,再掃了一眼二夫人:“到底有沒有誤會,你問問她!”
二夫人立刻眼含關切的看向周離。
周離面無表情的臉上突然笑了,隻是笑意未達眼底,微唇輕啟,吐出兩個字:“不堪?”
随後直直望着老夫人,問道:“老夫人倒是說說,你究竟看到了什麼事?讓你用不堪兩個字概括?”
老夫人語塞。
自己隻看到了周離從那院子的屋中出來,但他們二人做了什麼,自己的确沒看到。
還未等老夫人再次開口,從外面進來兩個身影,卻是賀朝和賀陽。
見到二人,老夫人和二夫人齊齊開口:
“朝兒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陽兒怎麼這時候過來了?”
賀朝走到周離身旁,沒有說話。
賀陽嚴肅着一張臉,走到二夫人身邊坐下,聲音溫和的回二夫人:“今日下午開始,書院就放春假了。”
老夫人看向賀朝,賀朝瞥了一眼老夫人身側的碧青,這才開口:“祖母,我也想知道,究竟您看到了什麼,讓您用不堪兩個字?”
老夫人心下一抖:朝兒這是都聽到了?
老夫人也覺得自己話說的沒根據,但面子在這,又不能承認,便強詞奪理道:“做了什麼我自是沒親眼看到,但她私會外男确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