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朝這才又擡頭看向前面。
前面站着手足無措臉色泛白的董淑然,而在董淑然後面,又有幾名女子疾步而來,各個都如董淑然一般的裝扮,難怪周離會說這話。
賀朝向前面疾奔而來的女子看去,還真都見過,但都是在各府宴請或在街上遇見時匆匆打了個照面,但具體誰是誰家還真分不清。
就一個董淑然賀朝記得,她是鎮國公董家長房的嫡女,他的哥哥董甯春和陸威明多有往來,是以在京城時三五不時常去一起吃酒,幾次都遇見過董淑然。
董甯春對其妹十分在意,說他将其捧在手心也不為過,隻要遇見定要帶在身邊,不許董淑然亂走。
董淑然也極其聽董甯春的話,每次也都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相熟之後,便喚大家哥哥,等着酒席散去,再和董甯春一起回府。
賀朝雖和董甯春一起吃過幾次酒,卻從未對其妹董淑然過多關注,就連董淑然偶爾喊他有行哥哥,他也是笑着應和一聲而已,全然是性格使然。
賀朝對那些一同吃酒的兄弟都能和顔悅色,對京城的小姑娘們更不可能冷臉,再加上一雙桃花目,即便賀朝不笑時也像帶了三分笑。
久而久之滿京城都知道了賀朝風流且溫柔,自是讓一衆閨秀對其暗生情愫,三五不時的會與賀朝偶遇,笑意盈盈的喊他一聲“三公子”。
賀朝從未覺得自己這風流的名聲是何拖累,相反還阻擋了不少想與自己結親的人家。
姑娘或許喜歡他俊逸的容貌風流的性子,但長輩們就難說了。
如今,賀朝突然覺得這風流的名聲是個拖累,尤其在周離面前。
賀朝又側頭看向周離,胸口一悶:風流的名聲又怎樣?周離根本不在乎!
看周離一副看的津津有味的樣子,賀朝就氣不打一處來,抓起周離的手轉身就走。
途中周離掙了掙沒掙開,隻好任由賀朝牽着。
又走了一柱香,終于遠離了燈會鬧市。
賀朝以手作哨放在唇邊一吹,不一會兒,從旁邊巷口傳來哒哒的聲音,一匹通體雪白隻有額前有一撮淡灰色鬃毛的駿馬奔馳而來。
賀朝将周離攔腰一提,周離就穩穩的坐在了馬背上,随後賀朝翻身上馬,坐在了周離後面,一手攔攬住她的腰身。
赤霄不用主人吩咐,直接朝将軍府而去。
直到此刻,周離才發現賀朝的不對勁,大概是生氣了。
周離一路都在認真反省,是不是自己惹了賀朝不快,然而反省了一路又被賀朝帶進了内室都沒反省出個因由。
但很明顯,的确是自己的原因,是自己惹了賀朝不快。
周離看向自從遇見“泛濫的梁河水”後,就一言不發的賀朝,希望他能給個解釋,畢竟好好的梁河花燈還沒來得及賞看,就被他毫無緣由的帶了回來。
賀朝見周離一臉既無辜又疑惑的神色更加氣悶,澀聲問道:“是不是無論我做了什麼事,你都不會關心?”
周離懵然:“将軍為何這般說?”
賀朝走近兩步:“我不信你看不出來我對你的情誼。”
周離心口一跳,訝然擡眸。
隻聽賀朝又道:“我也不信你對我一絲情誼也無。”
周離眨了眨眼,自己對賀朝有情誼嗎?周離腦中有瞬間的混沌。
賀朝:“如果你對我一絲情意也無,怎會願意同我做親密之事?允許我親你抱你?”
混沌散開,周離詭異的沉默了一瞬。
卻又不好如實開口,便垂下了眸子。
賀朝見周離不答,便覺得這是默認。
剛剛還澀然的一顆心,轉瞬怦然起來。
賀朝貼近周離的耳蝸輕聲道:“你也喜歡我的對不對?哪怕沒有很多,至少也有一點對不對?”
周離想,如果是這張臉和這副身軀的話,那自然是喜歡的。
鬼使神差的,周離點了點頭。
見周離毫不猶豫的點頭,賀朝也有一瞬的懵然,随即歡喜起來,捧起周離的臉,直奔周離的唇舌,親了下去。
周離隻記得除夕夜那晚的親密,開始賀朝十分溫柔,後來不知為何咬了自己一口,但也是收着力氣。
而現在的賀朝全然不見了那日的溫柔,攻城略地般撬開了周離的唇齒,霸道的像要把她吞吃入腹。
周離有些站立不穩,擡手抓住了賀朝的衣襟,賀朝似是察覺到了,直接攬住周離腰身,緊緊壓向自己。
不知過了多久,賀朝才溫柔缱绻起來,一下一下親着周離的唇角,而後親到了周離的耳側。
周離清晰的感到賀朝一下一下撲在耳邊的熱氣,還有也不知是自己還是賀朝的一下一下如擂鼓般的心跳。
忽而,落在周離耳蝸一句低啞的輕語:“阿離,我們圓房好不好?”
皇城的方向炸起了煙火,打破了二人之間隻有呼吸和心跳聲的靜谧。
周離沒有回答,而是抓着賀朝衣襟的手擡起,圈住了賀朝的脖子。
賀朝輕笑,一把将周離打橫抱起,去了浴間。
衣衫盡落,水汽氤氲,地面洇濕一片。
周離被抱出來時,才覺羞赧,她沒想到和賀朝的圓房竟然是在水中。